柏女士來得突然,蘇杏不得不匆匆結束和女兒共浴的溫馨時光,換上家常服。
濕頭發來不及吹乾,用乾毛巾吸少一些水分再隨意束在腦後,儘量讓自己不太失禮。
待客的地方不在客房。
通往廂房的走廊有一間小側廳,那裡有一個茶水間,最適合住在這邊的人待客。
柏女士對這裡非常熟悉,在小管家傳話期間已徑自來到這裡等。
當蘇杏進來時,她正站在格子窗旁看著外邊的小池塘怔神。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柏女士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少華出去了。”蘇杏進來時微笑著說。
聽見聲音,柏女士回頭朝她嫣然一笑,優雅大方地指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大家坐下來談,“我知道,來之前沒事先跟你們打聲招呼,我才是不好意思。”
嚴格來說,在柏女士麵前,蘇杏一家才是客人,便欣然坐下。
相當客套的一對非典型婆媳嗬嗬嗬地說了一會客套話,柏女士進入主題,把一直放在桌麵色澤深沉得仿佛很名貴的四方盒推到蘇杏跟前。
“我記得國內有個習俗,婆婆要給新見麵的兒媳婦送首飾。剛才在外邊人多眼雜不方便給,趁現在清靜才拿給你,收下吧。”
蘇杏一聽,那怎麼行?
她連媽都不用叫,除了少華,她跟夫家任何人都沒關係。彆以為她沒見過世麵,這盒子一看就知道是首飾盒,她怎能收對方的貴重東西?
忙給她推回去,“不用了,謝謝。咱家的相處模式和國內不太一樣,不必按習俗來辦。”
“你這是怪我不參加你們的婚禮?”柏女士臉上的笑意漸淡。
說變就變的態度,讓蘇杏心裡一愣,“不,當然不是……”
“那就收下,就當我給你的補償。”帶了準婆婆的命令色彩,柏女士語氣冷淡道,“雖然我跟我兒子有些矛盾,卻和你無關。除非你希望他繼續跟我冷戰,所以要跟我劃清界線。”
來者不善啊!蘇杏默不作聲。
柏女士淡淡地回頭瞥她一眼,不想和她鬨僵,岔開話題,“對了,你們結婚多久了?”
“七年。”蘇杏回答。
她性子沉靜不毛毛躁躁,讓婆婆十分滿意。
“七年了?真不容易。”柏女士的神情稍微有些恍惚,“當年我跟他爸剛過一年就離婚了,因為受不了他的專製。格蘭是個傳統家族,視女人為財物,這個你應該有所體會。”
說到這裡,柏女士瞧蘇杏一眼,意思很明顯。
蘇杏朝她微微一笑,不搭腔。
柏女士認真打量這位兒媳婦一番,對兒子的眼光深感歎服。
柏少華從小就跟她不親,也難怪,他身上到底流著格蘭家的血,天生自帶大男人主義思想。
尤其在看人方麵,眼光獨到,比他的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找的女人除了對他百分百的順從,洗個澡出來就像一朵出水芙蓉站在跟前,哪個男人不心動?
特彆是西方男人,對擁有東方古國味道的小女人簡直毫無抵抗力。碰到有些心機手段的,哪怕是格蘭家的男人一樣栽跟頭。
她兒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說不定他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才堅決回國定居的。
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果今天這個是她的小兒子,哪裡會吃這一套?早就把人弄出去了。唉,即便是雙胞胎,智商、情商一個天一個地,極端得讓父母頭疼。
“少華從小在外邊長大,身上終究流著格蘭家的血。他向往兄弟的生活環境,後來出了一點意外遭到父親譴責,一氣之下離開Y國。”柏女士說,“可他們到底是親父子,哪有隔夜仇的?”
她看著蘇杏,誠懇勸道:
“蘇蘇,作為妻子,有些話他更願意聽你的,你得提醒他,父親這把年紀還能活多久?相信你也不忍心看著他將來後悔。作為一個母親,你更要為孩子的前途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