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自己的內心吧。
為了關心她的人。
……
還有兩天就到清明了,孩子們今天沒來,他們隨奶奶提前回老家祭祖去了。
婷玉是自我囚禁,沒指望彆人送餐,更不想見到某人,自己煮方便麵解決晚餐。
至於那些人明天會不會阻止她離開,暫時不清楚,到時候再說。
淩晨兩點,老街這邊特彆安靜,一個路人都沒有。
悄悄地,一輛黑漆漆的車子無聲停在小四合院的門前,車門打開,從裡邊走出兩名身材高大,行動靈活敏捷的男人來。
他們輕敲四合院的門,沒多久,一名女子衣冠整齊神色冷淡地開了門。
聽了幾句話,她鎖上門,上了他們的車。
這一切悄悄地進行,沒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們要把她帶到哪裡。
婷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秦煌麵無表情地坐在車子的副駕位上,他從頭到尾沒看過她一眼,專注盯視前方,目光深邃有穿透力。
他能一眼看穿彆人的心思,彆人卻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夫妻倆一前一後,彼此之間連個眼色都沒對過,車裡死一般靜寂。他在中途下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任由妻子被人帶走。
心理脆弱一點的女人,見他這般絕情估計心裡不知慌成什麼樣了。
而婷玉一直閉目養神,兩耳不聞窗外事。
沒多久,目的地到了。
婷玉下了車,被人蒙著眼睛轉了一圈,四周靜悄悄的。不知走了多久,等停下來拿開眼罩時,發現她自己正站在一間手術室門前。
雖然很安靜,但周圍站著很多人。
牆邊站著八位標槍般筆直的軍人,昔日的情敵菅紅一身軍裝威風凜凜地站在隊伍的前頭。她身姿筆挺,背負雙手的她神態嚴肅,目光淩厲地盯著來人。
環境壓抑沉重,暗藏肅殺之氣。
幾位穿白大褂的站在一邊,見她來了,其中一位大夫如釋重負地迎過來。
“如大夫,終於等到你來了!”
有人看低她是鄉村大夫,也有人高看她的傳統醫術,因為有成績單擺在眾人麵前。
對方拿著一份急症病人的病曆向她解釋一通。
原來,病患是一名榮休的老將軍,幾位大夫是專門負責老人日常調理的。清明將至,老人想起昔日的戰友一時情緒激動突發重病,眼看就不行了。
“動手術隻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失敗的可能性太高了,如大夫……”
婷玉手一擺,冷淡地打斷他的話,“油儘燈枯,我無計可施,你們儘人事吧。”
“撒謊!”菅紅氣勢淩人地上前一步,喝道,“車禍現場,林家長媳,餘家夫婿,這些將死的人你能救活,卻對國家功臣見死不救,如大夫,你的醫德?”
“醫德?”婷玉冷笑,睥睨她道,“古語有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不知這句話你怎麼理解?我見死不救,不正是你們逼出來的嗎?”
菅紅冷冷盯著她:“我不聽你廢話,救人!這是軍令!”
“人固有一死,救,我得死;不救,也得死,我何必多此一舉?”婷玉諷畢,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菅紅刷地舉起槍瞄準她。
“如亭飛,既然你清楚我們的目的。救,你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不救,隻有死路一條。是他親自送你來的,今天的一切外界永遠不會知道,你自己考慮清楚。”
婷玉沒有轉身,一身古樸素衣靜立原地,背影單薄而倔強,有著不容忽視的雍容大度。
“自我來到京都,經常聽人們自誇華夏五千年有多厲害,有多偉大。事實上,古人的智慧,古代匠人的精神無一能傳承下來。為什麼?因為他們想開發自己的才能,身後站滿一堆取他性命的族人。”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氣質典雅莊重的女子回眸,淡淡地瞥了菅紅一眼,“你們的野心讓無數匠人的死輕於鴻毛。曆史會記住你們揮刀自宮的榮耀,華夏五千年這個空殼子,最終會消失在曆史的洪流。”
說罷,她回過頭,不疾不徐地往門口走。
“站住!”
走廊很安靜,菅紅不含絲毫情感的聲音在回響,仿佛四下空蕩蕩的。
“最後一次警告,我命令你站住!”
靜寂的空間,響著槍彈上膛的聲音。
女子聽而不聞,坦然不驚地走到門,右手握住門把時,身後呯的一聲巨響。
她拉開門的同時,一小股勁風從耳垂底下掠過,自打開的門縫竄出正中門外的廊柱,哧地揚起一小撮灰塵。
門打開,婷玉從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站在手術室門口的菅紅和幾名軍人同時立正,唰地向拐角處出來的幾人行軍禮,轉身,整齊劃一地從另一個出口離開。
眼前清空之後,幾位著軍裝的領導搖頭。
“這種性子……唉。”
“太高傲了。”
走在前頭的兩位老人也是搖搖頭,“唉,那小蘇有她一半的血性就好了。”
“嗐,人和人不一樣,以男人的角度來看小蘇才是賢妻良母。”
倆老頭正說著,一位六十左右的軍人過來了,“老領導,這回您安心了吧?”
“嗬嗬,人老咯,以後不能操這份心了。”
“這是哪的話,那村的水養人,瞧您這身子骨可比我們好多了……”
一行人說著,從另一個門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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