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低下頭,才看到那個人】
諸伏景光並非在出生時就擁有了過去的記憶,直到六歲他還隻是個真正的普通孩子。他無比慶幸自己趕在家裡的慘案發生前恢複了記憶,順利避免了兩場悲劇不說,還有了更多與組織鬥爭的時間。
與更早成熟起來的心智相比,身體的稚嫩與年齡限製反而成了他行動的阻力。他無法在沒有成年人帶領的情況下離家太遠,也不能獨自處理大部分的業務——特彆他的業務還都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
如今急急忙忙與鬆田陣平聯係就是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孩子無法處理的事。
一個孩子無法處理,再加一個孩子其實也不能改變很多,但更多的孩子能讓他冒著風險尋找到怪盜基德。
怪盜基德,現在還是怪盜1412號,在世界範圍內作案多起,至後世統計,偷盜超過387億日元的寶石。不過會根據寶石來源選擇歸還或交給更合適的目標,可稱一句義賊。
正常情況下哪怕對方目的是善意的,踐踏法律、破壞公共秩序並侵害他人財產也不應被容忍。
諸伏景光輕輕歎了口氣,最後用暗號傳遞出信息:“工藤優作發展怪盜基德為公安下線,曾與zero聯絡過。1”
降穀零不甚熟練地解開暗號,回想了半天沒想起怪盜基德和他聯絡過的事,猜測約摸是諸伏景光曾與他提起過的“上輩子發生的事”,隻是眼神多少有著懵懂。
諸伏景光敲完最後一個暗號,對開車送他們回家的萩原先生道謝,拉著降穀零下了車。
諸伏先生開車跟在後麵,隻是孩子們非要擠在一輛車裡,使他隻能獨自一人,一輛車,孤苦伶仃。
“hiro,又是‘以前’的事嗎?”
諸伏景光點頭,他和降穀零提過一些重生前的事情,但好友完全沒有想起來,還以為他在說什麼故事。諸伏景光無法,【讓zero過個普通的童年吧】,這麼想著,便沒有再多提。
命運似乎會將走向導入相似的軌道中。
儘管有了心智成熟的好友,降穀零不再因為父母不在身邊而用自殘式的方法獲得他人的關注,因為容貌而招來的霸淩也少了很多,他依然認識了宮野醫生,還是因為諸伏景光才認識的。
諸伏景光從恢複記憶起就開始日常訓練,身體狀況還算不錯。上小學的年紀,利用技巧擊倒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成年人不是問題。
他在長野時就已經因為見義勇為打過犯人、抓過劫匪,周圍的同學碰到困難就向他求助,遇到的案件數量直線上升。本以為轉到東京能消停幾天,哪知到了東京第一天就遇到凶殺案,之後更是愈演愈烈,各種事故、案件一件接著一件。
那次也不例外,日常遇到了跟蹤狂,將對方製服並打算報警的時候,發現所在地居然是個凶殺現場。與被跟蹤的女孩一起等待警察來的時間裡,勇敢的小學生成了幼兒園小朋友的依靠,就這樣在極短的時間裡兩人成了朋友。
這個女孩就是宮野明美。
案發地點到宮野家很近,這之後諸伏景光偶爾會去宮野家找宮野明美“玩”。相對於普通小學生,家裡開私人醫院的宮野明美哪怕還在上幼兒園,在附近人眼中的可信度也比很多學生仔要來得高。
買東西的時候終於可以正大光明買了!
時間一長,降穀零認識宮野醫生就成了理所當然。儘管身處東京,因為血統有著特殊發色的人群依然小眾,降穀零第一眼就喜歡上了與他有著相同發色的女性。
“像媽媽一樣。”
降穀零這麼和諸伏景光說起宮野醫生,雙頰緋紅。對他溫柔有耐心,願意教導而非斥責,在降穀零缺乏長輩關心的生活裡確實可以扮演母親的職位。在這一點上,同樣忙於工作的諸伏太太也無法比擬。
仔細說起來,其實宮野醫生也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說是姐姐也不為過。降穀零這樣多少是把對方對宮野明美的樣子代入到自己對於母親的想象裡了。
最近的情報顯示,宮野醫生的經營情況不佳,他家的小診所隻有維持一家三口的日常所需,對於藥物開發研究所需要的經費,卻是杯水車薪。
而宮野先生正是一位有著天馬行空想象力及義無反顧執行力的研究者。蝸居一隅讓他的開發實驗進展緩慢,他正在四處尋找突破的途徑。
“烏丸集團?似乎有很多研究所在它名下啊。”
接到諸伏景光情報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同翻閱資料,開車的萩原先生對醫藥行業不了解,對自己的專業領域卻知之甚詳,聽到他們小聲的討論,忍不住插了一嘴。
“烏丸集團啊,知道知道,它家也做車,據說正在轉向自動化控製方麵。”
萩原研二回憶了許久,確認了現階段一張芯片上能容納多少晶體管,隻想說理想很豐滿,現實連硬件條件都還差很遠。
小孩兒裝模做樣地歎氣,嬰兒肥的小臉氣惱得鼓起來,“哎,希望大企業家們彆隻是說,也做點兒成績出來呢。”
此時的他們,隻以為諸伏景光的委托是為了防止宮野家陷入資本家空手套白狼的騙局裡,尚且沒想到這個企業恐怕從頭到腳都有著黑色的影子。
為了防止不知情的人被牽扯進組織的事件,諸伏景光隻是讓鬆田陣平、黑羽盜一幫忙把宮野厚司先生的自薦信傳遞給世界各地的研究所而已,在被烏丸集團全方位攔截宮野名下郵件的此時此刻,已經是對這位研究者最大的幫助了。
之後的一月間,宮野厚司接到了數封世界各地研究所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