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太多,他身兼登記重任,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法離開。想著孩子們都在福利院裡,哪兒也去不了,也不著急立刻去找。
這一耽擱,就耽擱到了中午。
他們沒留在福利院裡吃飯,總不好再增加這裡的經濟負擔,而且也要回去帶零件過來——他們本是來送物資的,哪會帶沒有完成的零件出來呢。
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鬆田陣平再度感受到如芒在背的寒意,他猛然回頭,依然隻見風吹的窗簾,卻沒見到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像是獵人盯上的獵物,冷漠之下充滿殺意的感覺卻留在了心底。
鬆田陣平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銀發的孩子。
陰影之下,那個孩子看著周圍的人,看著所有人,都像是在看死物。
沒有一絲波動。
【下午去的時候再關注一下這些孩子吧……】
鬆田陣平這麼想著,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阿笠博士邀請樫村忠彬先生也一起去自己的家去看看,趕巧不如湊巧,對方一口答應,兩輛車便一同駛向米花町而去。
一頓簡單的午餐過後,幾人又就各自的開發經驗發表了一些心得,竟各自獲得了些新的想法,頓時英雄惜英雄,互相稱兄道弟起來,隻有萩原研二,被叫小小朋友……
他可不服氣了,被架著胳臂舉起來,嘟著嘴嚷嚷,“你們明明也認可我的思路的,我還和小陣平做了成品出來的,為什麼隻有我!是我不配加入你們嗎!”
真要認真說的話,萩原研二2歲,鬆田陣平10歲,樫村忠彬19歲,阿笠博士33歲。萩原研二與鬆田陣平的年齡差還沒有樫村忠彬和阿笠博士的年齡差大。
可他這走路還走不穩當,一開口就奶聲奶氣,實在難以把他看做有完整獨立思考與判斷能力的自然人。
鬆田陣平雖然也不大,可青少年和嬰幼兒比起來,優勢可大太多了。
也可能,因為有萩原研二做對比,讓鬆田陣平加入似乎並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萩原研二努力生氣了一下,沒爭取到加入小團體的資格,隻得作為鬆田陣平的腿部掛件,被抱在腿上出席旁聽。這又何嘗不是出席呢?
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大人小孩們一笑而過,準備好下午要用的東西,大家又動身前往福利院。
這次去,隻需要把零件分發下去,教導孩子們安裝的方法,比起上午的行程更簡單一些。
得了空閒,鬆田陣平就回到安置事件中獲救孩子們的活動室,想要找找那個給他帶來危險感的孩子。
萩原研二這會兒是自己走的,為了跟上鬆田陣平的腳步,他伸出小手,整隻手緊緊握著鬆田陣平的食指,剛剛好一拳頭握住,啪嗒啪嗒踩著會吱哇兒亂叫的鞋子。
活動室裡,依然是早上的景象複現。隻是此時,似乎有個明顯的空缺。那塊被特意空出來的位置沒有一個人,但餘威尚在,沒有人敢去占領,連路過都小心翼翼。
鬆田陣平問堀院長,“這裡是不是有個銀色頭發的孩子?”
年輕的院長點頭,疑惑看向房間,“他平時是挺喜歡亂跑的……下午一般會在啊。可能是去其他房間玩了也說不定。你們來了,福利院裡比較熱鬨,孩子們都很開心。”
【不,那個孩子,他的表情可不是開心的意思。】
“我讓其他孩子們幫忙找找。”堀京子拜托了幾個活潑的孩子,他們又領著更多的孩子,不那麼害怕新來者的孩子們在福利院裡擴散開來,開始尋找起來。
為免引起恐慌,鬆田陣平沒有強求立刻見到對方。堀院長也說就算一時半會兒沒找到他也不必擔心,到吃飯時間都會點名的,到時候那孩子就會出來了。
大人們沒把這事放心上,鬆田陣平滿腹狐疑地回去了,他們明天還會再來,關注一些特定人員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誰能料想到,隻是這麼一時的疏忽,竟會留下極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