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由萩原研二負責帶紙巾的男孩搖搖頭,直接用袖子給她擦了擦眼淚。
“這個就是犯人?”
“這就是那個人影?”
鬆田陣平剛問完,他身後,另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
兩個孩子抬頭一看,正是跑得氣喘籲籲的目暮十三。
這位警官先生先是喊了聲“追”,回頭不忘提醒要留人看守,這才跑了出來。要不是成年人身高腿長,還真趕不上這倆孩子的步伐。
“嗯,我就是追著他出來的,沒離開過視線。”小姑娘比畫了一下視線距離,表示自己一直盯著。
目暮十三也不廢話,直接一個擒拿,讓還坐在人家身上的萩原千速站起身。
被踢暈的黑影最後是用擔架抬到公民館的,把萩原千速嚇得夠嗆。
她甚至擔心是不是把人給踢死了,被萩原先生訓斥都沒敢吱聲。
萩原研二沒有追出去,萩原先生生氣的時候,他仿佛熊貓幼崽爬樹似的,拽著老爹的衣服褲子就往上爬。
身上掛了個幾十斤的胖娃娃,誰還有心思訓孩子呢,萩原先生趕緊把臭小子提溜起來,丟給一樣被鬆田先生訓斥著的鬆田陣平。
這下,兩邊都不用訓了,三個孩子圍成一團,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去了。
黑影名為川島英夫,是月影島上最有錢的資本家。如果說島上四“族”鼎立,那麼川島英夫便是這四足中腿最長的那個。產業幾乎涉及了房地產、教育、醫療、漁業、農業等所有與民生相關的內容。並有消息稱,他的公司在日本全國都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既然是這麼厲害的資本家,為什麼黑燈瞎火的時候,要偷偷摸摸跑來公民館啊?”
島上的警員是個年紀不小的老頭兒,濃密的白胡子讓人擔心他還能在這個艱巨的崗位上待多久1。由於從東京趕來的警員還沒有回來,他匆匆忙忙地幫著記筆錄,急得流了一腦門汗。
川島先生油鹽不進,隻說自己出來散步,路過公民館,沒想到就被小孩子踢了腦袋,還被警察壓了手臂,疼得現在手都抬不起來了。
“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告你們的!”
他指指點點,目暮十三、鬆田陣平、萩原千速,一個都沒落下。
鬆田陣平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哈?我都沒碰過你,你要告我什麼?”
以為是鬆田陣平踢人的川島英夫恨聲說,“彆以為你不承認就能逃脫罪罰了,我身上的傷就是證據,你們給我等著。”
發現對方來來去去隻有“等著”這一句狠話,鬆田陣平一扯惴惴不安的萩原千速,讓警察們好好辦案。
“彆怕,千速姐。”萩原研二跑到姐姐身邊,輕聲安慰她,“我認識的朋友,他的哥哥就要做律師呢,他要告我們,我們也不怕。”
萩原千速一聽就笑了,萩原研二的朋友,她上次聽說過,也就是和鬆田陣平一個年級,這麼小的小朋友,哥哥能有多少歲?
律師和醫生一樣,通常都是經驗越豐富越厲害,年輕的律師,難免被人看輕一些。
她不知道的是,萩原研二指的是諸伏景光的哥哥,諸伏高明,現年17歲,還在上高中。
鬆田陣平倒是知道點兒相關的事,被帶偏了話題,“諸伏的哥哥真的打算做律師嗎?”
“嗯,說是打算考東大呢。”
“之前聽他說,他哥在長野縣做警察不是嗎?”
“那時候是因為家裡的事情吧……恐怕做律師才是真正的夢想。”
萩原千速冷不丁吃到一口瓜。但這倆孩子的對話中,說的那人一會兒是警察,一會兒又要考東大做律師,比起日本傳統概念的教育路線多了好些彎彎繞繞。還是個初中生的女孩兒完全不清楚初中之後的升級路線,露出了茫然的眼神,最後隻聽懂了“對方還沒成為律師”,遂放棄。
【等等,那人還沒有成為律師,怎麼幫我啊?】
她還沒從這個問題中想明白,就看到萩原研二打了個大大的嗬欠。
小朋友下午泡了會兒澡,聽了場演奏會,腦力全開解密(但沒成功),還參與了一下緊張刺激的抓犯人行為。直到剛才都還在為了好友和姐姐擔心,終於塵埃落定,早就過了平時睡覺時間的小孩兒這便撐不住了。
一個手還抓著姐姐的手指呢,身體就開始慢慢往下滑了。
被鬆田陣平和萩原千速一邊一條胳膊接住也沒醒來,徹底睡成個吹鼻涕泡泡的小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