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低頭喝了口水，眼睫微微顫動，很快就濕潤了，“我、我有點事情瞞著李姐你。”
他抬眸，圓溜溜的眼睛裡帶著驚慌。
李謐見他這態度，眼皮跳了跳，開口：“你先說說看。”
白芨抿嘴，欲言又止了兩三回，看得李謐開始有點慌後，聲如蚊蠅：“我其實是個雙性人。”
聞言，李謐鬆了口氣，“這是小事，你不用擔心。”
雙性人並非特例，雖然容易引來緋聞和謠言，但哪個明星沒遇到過這種事？
她心態放鬆下來，看白芨還遲疑著，問道：“然後呢？”
“我、我還結過婚。”
李謐皺眉。
“前不久離了。”
李謐放心，“那也沒事，操作下也是小事。”
白芨眼睫一顫，眼淚吧嗒就落了下來，“李姐，李姐我還知道些事情，我不想去你說的綜藝嗚嗚嗚。”
隨著這句話說出來，白芨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外直流，他不斷用手擦著，很快就將手心手背都打濕了，精致漂亮的小臉上也糊滿了淚水，看著可憐巴巴的，惹人憐又惹人愛。
李謐頭疼地捏了捏鼻梁，看他哭得可憐，不由心軟了一瞬。“你知道什麼就說，相信我，相信盛文，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可、可那些人都很厲害。”白芨抽抽噎噎，他有些慌張地道：“要不、要不李姐你送我去極限求生吧，我感覺他們的熱度也很不錯，而且還不要求嘉賓身份。”
李謐到嘴邊的勸慰都被噎了一下，看著白芨哭得亂七八糟都分外好看的小臉，無奈：“極限不適合你。”
白芨吸吸鼻子，“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戀綜。”
李謐給他遞了張紙，“先說說看情況，實在不行，我再重新替你籌劃，好嗎？”
聞言，白芨吸了吸鼻子，眼淚還在嘩嘩地落。
手上的紙巾已經濕透了，修長的手指攥著紙團，用力到骨節發白。
李謐皺起眉，擺開他的手看了看，果然看見掌心內深深的月牙痕跡，她取出濕漉漉的紙團，重新放了兩張紙進去，不再進行催促。
體貼的行為放鬆了白芨的警惕，他捧著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水，聲如蚊蠅：“我聽說，卓彥宇有性·虐的愛好。”
“什麼？”李謐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卓彥宇是娛樂圈新晉頂流，彆說粉絲，就是在圈內的名聲也不差。
白芨吸吸泛紅的鼻子，小小聲道：“我前夫姓穆，就是那個……穆元安。”
“咚！”
李謐杯子脫手，落在茶幾上，水花四濺。
穆元安並非娛樂圈中的人，但他有個風流浪子的名聲，出手又十分大方，圈內不少人都跟穆元安有過一段。
作為一個出色的經紀人，李謐當然對他有所了解，聞言第一反應是：“穆元安不是單身嗎？”
白芨沒想到話題會偏到這邊，蒙了下，正要解釋就見李謐擺手。
“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皺著眉敲了敲桌子，還是道：“戀綜說到底也就是個節目，我給你安排個助理陪同，脫離鏡頭就讓他陪著，卓彥宇也沒辦法對你動手。”
白芨並不意外會得到這個答案，他是特意把這件事放在前麵的，聞言拿紙巾擦了擦眼淚，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眼尾暈開紅色。
看著更加可憐了。
李謐心裡正讚歎他的容貌，又聽白芨怯怯開口：“那、那我可以避開程峰前輩嗎？”
李謐眼皮用力一跳，“你怎麼知道程峰也要去的？”
問完，她想起白芨說的前夫，按了按眉心接著就問道：“他有什麼問題？”
白芨摳手指：“性騷擾……而且他表現得好，就是拒絕和躲避都會被罵。”
小說裡原主拒絕程峰的騷擾，被他的粉絲罵上了熱搜，以至於後期報警抓人，程峰他們因證據不足釋放後，原主被徹底打入深淵，徹底放棄自救轉而尋找自殺的方法。
“程峰他……”李謐皺著眉沉思，“你讓我想想。”
性騷擾這事吧，其實也算小事。
可白芨說得確實有些麻煩，程峰有批很魔怔的粉絲，要是真的發生這種事，白芨的娛樂圈之路會很困難。
白芨看她眉頭緊蹙，指尖在手臂上敲擊著，心裡明白這事有希望了。
他微微放鬆下來，低頭喝了大半杯水，壓下激烈跳動的心臟。
盛文娛樂在原著裡算得上清流，對簽約小明星還是挺用心的，如果劇情力量不作祟，他避開《戀愛你就來》的概率很大。
思緒被焦躁的心跳帶的亂七八糟，李謐開口說了兩遍，白芨才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你先回去吧。”
他回過神來，放下手裡的水杯，道：“麻煩李姐了。”
“沒事，回去好好休息。”
·
磨砂玻璃拉開，白芨從思緒中抽離，抬眼看見個陌生男人，劍眉星目很是英俊。
他愣了下，側身從旁邊過去。
藺秉舟定定地看著白芨的背影離開，腦海裡全是對方眼尾鼻尖紅潤一片的模樣，心頭微動進入辦公室。
李謐聽見聲音還以為是白芨又回來了，抬頭看見藺秉舟，站起身，“藺總，您怎麼來了？”
藺秉舟擺擺手示意她坐下，視線一掃在白芨單人沙發上落座，問道：“剛剛那小孩兒什麼情況？”
說起這個，李謐歎了口氣，把白芨剛說的事情挑揀著說了。
藺秉舟敲了敲桌麵，思緒飛轉，方才驚鴻一瞥的臉蛋浮現，他道：“讓人去。”
“可……”
李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藺秉舟道：“說起來導演也給我發過邀請，回頭我跟他一起上節目，放心吧。”
“啊？？？”
李謐看著藺秉舟離開的背影，頭皮瞬間發麻。
不是，老板你想乾啥啊？！
·
白芨走出盛文娛樂的時候，被他揉出來的紅暈已經沒了。
心情還有點低落，白芨打開手機看了眼銀行卡餘額，嘴角沒控製住上翹一秒。
正高興著，手機鈴聲響起，來電人【經紀人李姐】
上翹的嘴角瞬間拉平。
他苦大仇深地盯了來電顯示兩秒，深呼吸一瞬接通了電話，“李姐？”
李謐在電話那邊同樣滿臉苦大仇深，語氣儘可能平穩：“白芨，《戀愛你就來》這個綜藝機會難得。這樣，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去，節目內遇到事你可以找到幫忙，不用太拘束。”
不好的預感成真，白芨漂亮的臉蛋苦下來，哼哼唧唧：“好、好吧，我要是在裡麵得罪人……”
“沒事，你大可以隨性來。”
“啊？”白芨蒙，“真的？”
想起藺秉舟突如其來的那句話，李謐揉了揉略微有些疼的良心，壓住提醒的衝動道：“儘可能保護好自己，我會全程留意輿論。”
她都這麼說了，白芨心裡歎息一聲，“好吧，那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