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那些來例行檢查的人才過來。
來鬱塵這間房的是一男一女,房門是大開的,還能看見外麵走廊上來回巡視的異能者。
鬱塵把視線收回,看向頭戴頭盔,全身隻有眼睛裸漏在外,一身全副武裝正在把血液收集進采血管裡的男士,終於意識到這個例行檢查似乎不是普通的檢查,“請問,這個例行檢查是檢查的什麼?”
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眸中滿是詫異,似乎是鬱塵問了一個蠢問題。
“你不知道嗎?當然是檢查你們中有沒有怪物冒充的啊。”
從房間抽完血出來的張早剛好聽見這句話,他捂著手臂快速跑過來,“什麼??”
“哎?你們真不知道啊?這是末世第七天停電停水之前,電視上和收音機專門播報的消息啊。”
他懶散地解釋完後突然看到旁邊朝他用力使眼色的同事,他臉色一變立馬站了起來。
然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你們...”
鬱塵看他警惕的神情連忙開口,“不要誤會,我們隻是剛好錯過了,後麵又被異能者抓走,所以不太清楚。”
“…基地之前救援過的人裡,應該也有這種情況吧?”
張早附和:“對啊對啊,肯定有人錯過這些消息啊。”
全副武裝的兩人聽完這話反而古怪的對視一眼,沒回答這個問題,隨後那名女士公事公辦地開口:“在結果出來之前,請你們先好好待在房間,基本物資會有人專門送過來。”
說完,兩人轉身就要走。
鬱塵微微蹙眉,就在他思考為什麼解釋完後他們反而迫不及待要走時。
下一瞬,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囂。
眾人下意識望過去,隻見一位同樣全副武裝的人摔倒在走廊,跟著他一起摔在地上的是散落的醫藥箱,正好落在鬱塵房間前的門口。
為鬱塵和張早抽取血樣的兩人馬上跑過去扶起對方,女士問:“怎麼回事?”
不知為何,鬱塵眼皮一跳,果然,下一秒,那人大聲吼道,義憤填膺道:“有人不配合例行檢查!我建議把他關起來...不,把這棟樓的都關起來!我真是不理解柏隊長為什麼把這麼多老弱病殘帶回來!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物資,我看就該...”
“嘭——”一陣巨響打斷了他的輸出,隻見一根粗壯的樹根從地板下湧出,正正好好從這位輸出的男人腿間竄出來,尖端直逼他的頭顱中間。
鬱塵看到熟悉的異能後輕輕歎了口氣,扶了下額頭,他就知道是他。
在他們被安排進這棟房來後,也就是前一個小時,柏奎單獨來和他說了基地目前的情況,並且拜托他幫忙重點看著一下陸恪,不要讓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來,鬱塵這才知道那個攔著不讓他們進去的中年男人打算奪取基地。
雖然陸恪做事是衝動了一點...
鬱塵眼神飄忽,但也是做了件好事吧。
如果張早知道旁邊的小夥伴內心裡又聖光大發,肯定會晃一晃他的腦子,然後控訴地說:陸恪那是衝動嗎,那就是內心殘暴。
如果對方對鬱塵並無半點想法,當朋友也不錯,但是如果這種人愛上一個人,一定不會是一段健康的戀愛關係。
張早這麼激動就是因為這個,可惜母胎solo二十六年的鬱塵不懂。
鬱塵起身走過去,站在門口看戲的張早看到他走出去睜大了眼睛,伸手要把他拽回來,“鬱塵你乾嘛去!”
鬱塵走得快,張早抓了個空,他回頭用眼神安撫了一下對方,然後接著往隔壁走。
門口的那人早已經被嚇暈過去了,已經被異能者抬走了,而鬱塵隔壁的房間門口異常熱鬨,擠滿了人,但沒人敢進去。
為鬱塵抽血的男士看到他出來皺了下眉,“你出來乾什麼?回去。”
鬱塵眨了下眼,言簡意賅地說:“隔壁是我朋友,他脾氣不太好,柏隊說讓我勸解一下。”
其實沒說,但意思差不多。
畢竟也是因為他們,柏隊長才會把這麼多對於基地來說用處不算大的病殘帶回來。
他沒道理對於柏隊來拜托他的這件事視而不見。
對方沉默了一瞬,大概是他們的對話聲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陸恪房門口一個人朝著一位看上去有些年紀的人附耳說了些什麼,隨後那名老人朝鬱塵看了過來。
鬱塵回了個微笑。
對方朝他招手,示意鬱塵過去。
過去後老人就說了兩個字,“去吧。”
於是鬱塵在說明自己是護士並要了采血針和采血管後,就在眾人各種視線下踏進了陸恪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