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理會這幽靈,它無法強迫你離開車廂,隻要堅守此處,它便無從侵犯。但你若隨其步出,便是默許了與鬼魅的較量,那份護你周全的屏障亦將隨之消散。"黑袍男子的嗓音低沉,幾近呢喃,若非薑羽擁有超乎常人的聽力,這細語怕是難以捕捉。
薑羽沉默不語,那墳土之鬼的語調愈發刺耳,帶著幾分急迫與威脅:"你若不隨我離車,我便長伴於此,直至親眼目睹你的離去。"說罷,它麵上的猙獰之色更甚,仿佛要將車廂內的空氣都凝固。
黑袍人則更深地埋下頭,頸項幾乎沒入寬大的衣襟之中,他用一種僅能自聞的微弱聲線繼續言道:"三十分倒計時啟動,之後自動傳送離開這個詭秘之地。而公交車全程耗時四十五分鐘,時間綽綽有餘,供你安然撤離。但首次的庇護機會一旦錯失,再次踏入此界,便隻能任憑命運擺布了。"
薑羽側目一瞥,心中暗讚這黑袍人實乃熱心腸也。"如此,我們一同下車便是。"話音未落,薑羽已霍然起身,手臂一勾,輕鬆地搭在墳土鬼的肩上,似是要以不容置疑的力量將其拖拽下車。
墳土鬼一時語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與無奈;黑袍人同樣無言,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讚許。
隨著一陣輕微的機械聲響,鬼影幢幢的公交車緩緩停穩,後門悄無聲息地開啟,仿佛是為這場奇特的“邀請”讓路。薑羽再次發力,這次更是直接環抱住了墳土鬼的脖頸,動作中帶著不容分說的堅決,誓要將這幽靈帶離車廂,步入未知的夜色之中。
黑袍男沉默不語,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無奈與失望。他心中暗自嘀咕,仿佛每個字都帶著幾分沉重:“唉,真是白白浪費唇舌啊。明明已經清楚明白地告知,隻需在這輛充滿幽魂的公交車上安然度過三十分鐘,隨後便能借助特殊手段逃離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保住珍貴的生命。可偏偏有人不信邪,硬是要挑戰那不可名狀的界限。”
他搖了搖頭,目光中透露出對人性的深刻洞察:“選擇與一隻鬼魂共赴未知,這與在深夜的廁所裡尋找並不存在的燈光有何區彆?都是自尋死路的愚蠢行為。”若早知此人如此剛愎自用,黑袍男或許連解釋的功夫都會省去,畢竟,對於這樣一個不攜帶任何身份標識,不懂得隱藏自身鮮活氣息的野生新人來說,命運似乎早已注定。
“真是個魯莽至極的新手,完全不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法則。”黑袍男輕歎一聲,原本想要提議未來在詭異世界中相互扶持,成為彼此的助力,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無奈地扶額,頭顱垂得更低,仿佛在為這份無處安放的善意默哀。
而那墳土鬼,臉上則是一片茫然,兩道問號幾乎能實體化地飄蕩在它那陰森的麵孔之上。“???”它的心中同樣掀起了一陣波瀾,對這位人類的膽大妄為感到不可思議。“你這家夥,勇氣可嘉,但誰給你的膽子碰本大爺的?”墳土鬼咧嘴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車廂內顯得格外猙獰,仿佛能直接撕裂人心的恐懼。
它的身體周圍環繞著一股剛從墓地中蘇醒的氣息,腐朽與死亡的味道交織在一起,令人窒息。那隻準備行動的手,皮膚如同枯木般龜裂,指尖還掛著泥土與腐敗植物的殘渣,正緩緩抬起,目標直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的手臂,準備以此作為觸碰自己的懲罰。這樣的行為,在這輛公交車上雖不合常理,卻也不算違反規則,畢竟,是人類先冒犯了它。
隨著一聲低沉的咆哮,墳土鬼猛地發力,那腐朽的手掌瞬間化作一道陰風,直撲向毫無防備的人類乘客,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似乎都在顫抖,預示著一場悲劇即將上演。
發力……再發力……他咬緊牙關,全身肌肉繃緊,仿佛要將內心深處那股名為"吃奶"的神秘力量完全釋放出來……使出渾身解數,每一寸肌膚都在咆哮,與這無形的束縛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