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影音室的時候將近12點。
以往這個時候彆墅裡應該已經開飯了才對,但是今天並沒有人叫他。
顧星隕下樓,走到一半就聽到樓下客廳裡傳來談話聲,他定定看了一眼,才發現是之前一直為他檢查身體開單子的醫生在。
裴凜山第一個看見他,立刻站起來。
聲音溫柔得很:“你睡醒了?正好,下來吃飯。”
看來中途裴凜山有進影音室看過他。
顧星隕點點頭,走下去,又和也站了起來的醫生打招呼:“黎醫生。”
如果沒記錯的話,裴凜山曾叫他“黎錦”。
黎錦也禮貌笑:“看來顧先生恢複得不錯。”
“走,吃飯。”
裴凜山對顧星隕解釋道:“今日在家裡,本來就是約了黎錦過來再替你檢查檢查,不過他來的時候你在睡覺,那就先吃飯,下午再看。”
說完已經走到了餐廳,又招呼黎錦:“黎錦,坐。”
許是黎錦在的緣故,今日的餐桌上菜色倒豐富許多。
顧星隕聽著裴凜山和黎錦聊醫院的事,不怎麼插嘴,隻默默吃飯。
一旁的老李替他盛湯,顧星隕接過就喝,結果燙得叫了一聲。
“少爺!”老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坐在顧星隕旁邊的裴凜山就立刻關心地湊了過去。
”燙到了?我看看?”
湯的溫度著實很高,是廚房剛熱得滾燙才端出來的,顧星隕沒注意,這下燙得直吐舌頭,眼淚都要下來了。
裴凜山握住他的下巴,仔仔細細查看青年被燙得殷紅的唇舌,“好像沒有起泡,但還是擦點藥吧。”
說著,就叫傭人去拿燙傷膏來。
“我才不要。”
顧星隕從對方手裡奪回自己的下巴,皺著眉大著舌頭說話:“一會兒就好了。”
裴凜山有些不高興:“星隕。”
黎錦瞧著他們的神色,趕緊也湊了過來,道:“我是醫生,我看看要不要緊。”
顧星隕乖乖給黎錦看了會兒,黎錦道:“也沒什麼事,應該就是舌頭麻一會兒,不用擦藥。”
“真的不用?”裴凜山追問。
黎錦經過他的時候給了他一肘子,“彆在這小題大做。”
裴凜山這才罷了。
出了這個事,幾人也沒什麼心思吃飯了,尤其顧星隕,舌頭麻得嘗不出味道,草草吃了兩口就跑了。
裴凜山還想攔,又被黎錦笑眯眯地拐去話頭。
直到顧星隕徹底消失在二人眼前,黎錦才閒閒扒著飯粒,道:“我說裴爺,您這是把人當自個兒子在養呢?管得也太過分了。”
裴凜山不以為意:“他現在本來就隻是個20歲的小朋友。”
“20歲也是個成年人了,你本身就相當於在變相軟禁人家,還管得這麼緊,人遲早要反彈。”
“反彈?”
裴凜山認真想了想:“我知道了。”
黎錦咬著筷子點頭:“孺子可教也。”想了想,又道:“不過,他現在比之前我看到的可安靜多了,剛醒那會兒,就是精力充沛不諳世事的顧家小少爺,現在……性格上確實有變化了。”
裴凜山本來就是為了這事找黎錦來的,立刻道:“我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但又不太像。”
黎錦又不是不知道二人原本的相處狀態,翻了翻白眼:“他要是真恢複記憶了,還能跟你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那才是奇怪了。”
裴凜山:“……”
這聽著莫名安心又紮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下午黎錦替顧星隕檢查。
在常規地按壓傷處、查看身體各處關節活動靈活程度後,黎錦滿意地下了結論:“恢複得不錯,之前斷掉的骨頭都長得很好。”
說著,又笑眯眯地和顧星隕說:”感謝現代醫學技術吧,以前傷筋動骨少則一百天,你現在兩個月就恢複得不錯了,下地也沒什麼問題。”
顧星隕躺著從臥室的大床上坐起來,一邊整理之前因為檢查而弄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