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隕僵直了好一會兒。
實在是裴凜山將他箍得太痛了,他才回過神來的輕輕動了一動。
他們現在身處完全透明公開的客廳,躺的是用來待客的沙發,幾步之遙,還有其他傭人的話語聲,他們這個樣子很快就會被人看見。
還有,裴凜山叫他什麼?寶寶?
顧星隕被巨大的羞恥感擊中,努力地和醉鬼打商量:“裴凜山,我不和你吵架。你先放開我,我手裡還有毛巾,我這樣不舒服。”
裴凜山“哼”了一聲,隻顧抱緊懷裡的人,“不放,我一鬆手,你就要走,對不對?”
“我不走。”
顧星隕背過手,一根一根地掰裴凜山鎖在自己腰間的指節,“你,你鬆開些,我要喘不過氣了。”
裴凜山果然鬆了力道,顧星隕趁這空隙飛快掙開他就想爬起來,結果裴凜山早有防備,顧星隕才直起腰來,裴凜山就將腿一抬,於是顧星隕又立刻跌了下去。
腦袋磕到裴凜山的胸,顧星隕撐著他的腰腹抬起頭,痛得叫了一聲:“裴凜山!”
邊上的傭人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醒酒湯也不敢端過來了。
而裴凜山隻管笑,笑聲低低的,胸腔都為此發出輕微的震動。
顧星隕瞪著他,不自覺摸了摸手下緊實有力的腹肌,沒忍住,又摸了摸。
裴凜山敏感地察覺了,就捉著他的手,“寶寶喜歡摸?”
顧星隕立刻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似的,從裴凜山的鉗製中掙脫,“誰摸了,你彆亂講!”
裴凜山於是架著青年的腋下,將人往上提了提,正好讓顧星隕的耳朵暴露在他嘴邊。
“寶寶,寶寶,寶寶。”
裴凜山用近乎呢喃一般的聲音在顧星隕頸邊耳語,顧星隕起初僵著,但慢慢的,半邊身體都因裴凜山這熾熱的鼻息而癱軟下去了。
“你彆亂叫。”
顧星隕小聲,又去捂他的嘴。
今晚的裴凜山不正常,他也感覺到了。
是喝醉了酒嗎?還是……這個寶寶,叫的是其他人?
顧星隕正想著,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被人舔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裴凜山,後者則以一副深情的、濕漉漉的眼神看他。
“裴凜山你有病?”
顧星隕覺得簡直見了鬼,被舔到的地方讓他頭皮發麻,他立刻將手拿開,在裴凜山身上蹭了蹭。
“我好想你,寶寶。”
裴凜山一邊說,嘴唇也跟著繼續不安分地開始蠢蠢欲動。
他先是裝作不經意間碰到了顧星隕的脖頸,對方果然宛如受驚的兔子在他懷裡掙了掙。
但還好,這個力度,他還可以掌控。
於是他吻了上去。
“裴——”
顧星隕一下子被頸間的觸感與熱度嚇到了,整個人都開始抖,大腦就和電腦死機一般,當場罷了工。
其實這些天,斷斷續續的,顧星隕做了好多好多關於裴凜山的夢。
都是些零碎且不太清晰的片段,裡麵的場景人物總是模糊,除了裴凜山。
他的夢裡,裴凜山的眉眼,裴凜山的笑容總是烙印清晰、揮之不去的。
他們一起在酒吧跳舞,很奇怪,跳的是很古典的華爾茲,邊上很多人在笑鬨,在看,而他不甚熟練地在裴凜山的帶領下轉了一個又一個圈。
他們一起在度假郵輪上喝酒聊天,裴凜山背靠著甲板的欄杆,長腿筆直紮眼,有冷風吹來,裴凜山立刻轉頭攬著他,同他笑著耳語。
他們一起在學校的圖書館看書,年輕又英俊的男人陪著他共同坐在白色的瓷磚地板上,陽光照進來,裴凜山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
……
好多好多,無數個這樣的片段,它們擾亂著顧星隕的心情,以至於顧星隕莫名其妙的失落又難過,唯有踮著腳在窗邊看一看裴凜山回家的車燈,才能安心些許。
而現在。
這個吻太燙。
溫度就從那裡直直穿透皮膚,一路烙進了胸腔。
顧星隕覺得自己開始發熱,從頭到腳。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夜晚,這個擁抱姿勢,還有裴凜山的耳語,裴凜山的吻,它們共同組成一個溫暖的幻境,讓顧星隕無端有種要落淚的衝動。
可是為什麼呢?
是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在作怪嗎?
或許是終於察覺到自己身前的青年沒有半點反抗的意圖,裴凜山的眼色深了許多,吻也開始變得得寸進尺起來。
從耳垂到臉側,到鼻尖,再到……唇。
裴凜山小心翼翼的,試探地吻他。
唇上,柔軟的觸感傳來,顧星隕的心臟狂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顧星隕徹底被燃燒,周遭的一切聲音便都消失。
“看著我,看著我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