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忠良笑道,“林少言重了,我幫林少也不是沒有私心,我和萬世侯本來就是宿敵,若不是呂劍呂楓兩兄弟難成大事,十幾年前我便會和萬世侯擺開車馬,排兵布陣。”
呂忠良舉杯對林天成示意,一飲而儘,又道,“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把數十年底蘊帶進棺材,從林少出現在在呂家大院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死也可以瞑目了。”
林天成雙手端杯,一飲而儘。
呂忠良又飲一杯,“我這一潭深水,已經送給林少,後麵就是萬世侯的絕地反擊,我已儘人事,希望林少不會讓我失望,幫我血了十幾年前的深仇,保我呂家五十年富貴。”
林天成道,“五十年內,敢自稱申市呂家的,不會有第二個呂家。”
呂忠良目光猛地落在呂劍身上,“呂劍,林少一諾千金,還不快敬林少。”
呂劍趕緊站起身,彎下腰來,雙手端著酒杯,“林少,我敬你。”
呂劍一飲而儘,林天成也滿飲杯中酒。
在林天成放下酒杯的時候,看見呂忠良的酒杯口上麵有一些殘紅,林天成心中一驚,“老爺子?”
呂劍也趕緊跑到呂忠良身邊,一隻手攙住呂忠良的胳膊,“爸。”
伴隨著哐當一聲,呂忠良老婆手中酒瓶砸落在地,她嘴唇哆嗦,沒有出聲,淚流不止。
林
天成腦子裡麵‘嗡’的一聲,頭皮也是一麻。
他終於明白今日呂忠良為什麼更一身素衣,而且還戴了袖套鞋套,呂忠良這是要乾乾淨淨的走。
呂忠良老婆給呂忠良飲的是毒酒啊!
林天成趕緊站起身,“老爺子,我是學醫的……”
不等林天成把話說完,呂忠良便抬手製止,“林少坐下。我已經不是二十年前的呂忠良。如果是二十年前,我要動用這些人脈輕而易舉,現在我幫不了彆人,彆人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為我衝鋒陷陣?而且,幫了這一次,彆人心裡也會害怕還有下次的。”
一開始,林天成也覺得,就算秦鬆明等人願意報恩,也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低姿態。
今日,他終於明白,是老爺子在背後以命相搏。
林天成道,“老爺子,我先幫你解毒,大不了以後申市你不呆了,去江岸省頤養天年。”
呂忠良目光有些嚴厲看了林天成一眼,“做人要有信的。”
林天成微微低頭,“受教了。”
呂忠良又道,“鬆明他們以前也是沒有辦法,才找到我這裡來。事實證明,他們都很不錯。這次我把他們的一些事情帶進棺材,也算是了了他們一塊心病。以後他們才能更好地幫林少。”
呂忠良已經麵露痛楚之色。
呂忠良老婆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
呂忠良轉頭瞪了老婆一眼,“老婆子,我呂忠良這一生風光過,更未曾對不起你過,如今又能含笑九泉,你哭什麼?”
這句話說完,呂忠良明顯有些不在狀態。
老太太淚水橫流,卻麵帶笑容,看了眼林天成,“你不知道忠良二十年前多風光,但都知道忠良。有一次外灘碼頭上麵發生嚴重的群體事件,再大的領導去了都沒有用,後來還是忠良去了事情才平息。你知道人家怎麼說?我隻信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