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幾乎什麼都沒有的屋內,季維時眉間的煩躁更難抑製,如果不想再多生事,這裡將會是他未來十日要生活的地方。
至於剛剛那個beta,一醒來沒直接殺了是因為季維時身上骨骼還在重塑,如果暫時沒有威脅他更想在穩妥時動手。
比如,現在。
破爛的木門再次打開,風急雨驟,天光大暗,唯有那束流星的光芒沒有散去,籠在門後的男人身上。
他很高,又格外瘦,兜帽摘下,溫潤的黑發貼在額前,眼裡的光在觸到季維時一刻被點燃。
“你可以坐起來了嗎?”
他的聲音很是欣喜,與那張冷淡的臉沒什麼貼合感。
季維時垂眸,眸光掃過地上這灘乾淨但醜陋的布,像一頭蟄伏的凶獸,隻待獵物靠近,就可以行凶。
沈不棄卻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危險,他脫下特質衣,提著剛剛開回來的藥,徑直向季維時走來。
十步,五步,三步……一步
就是現在,季維時剛要伸手去擰斷眼前那截脆弱的脖頸,卻忽然聞到一股淺淡的味道。
體內翻滾的血液頓時靜了下來。
他微頓,疑惑地挑了下眉,那隻手自然而然也就停在了空中。
沈不棄本來正要蹲下給他檢查骨頭,感覺有些不對勁後立刻扭頭。
他倒不是覺得alpha能傷害到他,隻是害怕自己的動作嚇到alpha。
看到那隻靠近自己的手,他莞爾一笑,想起咪咪也是這樣的,剛開始總是朝著他哈氣,躺了兩天卻又開始彆彆扭扭來蹭他的手。
他嘗試捉住那隻手腕,動作就像對待咪咪時一樣溫柔。
果不其然,這回alpha沒有反抗,當然,也沒多順從也就是了。
沈不棄握著那手腕,隻覺得渾身都沸騰了。
他的alpha可真好啊。
連手腕都暖暖的。
不過還是要先做正事,趁著alpha現在不抗拒他,沈不棄按著大夫指示,仔仔細細捏了幾處骨頭。
奇怪,都沒事了。
難道下午他感覺錯了,其實隻是因為扛著alpha,所以有些骨頭和平時感覺不太一樣嗎?
沈不棄找了個合理理由,但是那些藥卻用不上了。
雖然alpha很脆弱,但他是絕不會再讓自己的alpha受傷的。
不過這些吃的卻還可以管用,他把懷裡一大包各色包裝的零食拿出來,獻寶一樣交給麵前的alpha。
“集中售賣處現在已經關門了,我剛剛跑著去的黑市,你看這些你喜不喜歡吃,喜歡吃的話我再去買,還有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說罷,又有些難以啟齒道:
“剛剛,我也去買床了,但是……都太大了,這裡放不下,你放心,過兩天我們就搬家。我買了折疊床墊,你可以等我鋪好先湊合一下。”
他最後若無其事問道:
“哦對,我叫沈不棄,你可以叫我小憶,這是我的小名。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或者,你需要我給你起個名字嗎?”
就像阿寶咪咪他們那樣,他很會取名字的。
季維時還沉浸在剛剛那股淺淡的味道裡,想要弄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難道麵前的人是omega,聽說普通alpha的易感期是可以被omega安撫的,莫非受點傷他還降級了?
不管怎樣,看來易感期這幾天,他需要眼前這位不知性彆的人。
於是,季維時回神,也微微笑了,帶著幾分刻意的脆弱:
“季維時,你可以叫我阿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