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枝想到了剛才上馬車的一瞬間,不得不說容灼的觀察力的確是很強。
她不動聲色,“本妃的父親是將軍,學過些許拳腳功夫,應該算不得稀奇。”
容灼輕笑,“的確如此。”
他這樣說著,可是那一雙眼睛仍然灼灼的定在顧南枝身上,看著她腦海中想到的卻是那一夜在顧家遇到的人。
那身形纖瘦的黑衣人分明是個女子,即便是他沒有看清臉,也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會是她嗎?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嗤笑,“容世子,你的目光如果一直放在本妃的身上,本妃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對本妃有意了。”
她說得坦蕩,目光裡沒有半點屬於女兒家的嬌羞,倒更像是在調戲容灼。
容灼平靜地收回視線,“隻是覺得四皇子妃與灼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
顧南枝袖下的手微握,“哦?我原以為世子向來都是獨來獨往,或者是抱病不出的,卻不想原來還有朋友,不知是這京城中的哪位貴人,如果本妃真的與她相像的話,能認識一下倒也算是個緣分。”
“咳咳——”
容灼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白得像紙,眉頭緊蹙,看起來痛苦至極。
顧南枝下意識地想要將手伸向他的袖口,因為知道容灼的袖口藏著藥。
可是卻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動作。
不過一個念頭便叫她的後背滲出一陣薄汗。
以後時刻謹記,自己是顧南枝,而顧南枝是絕對不知道容灼的藥放在哪裡的。
要讓他發現真相,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趕車的昭林聽到聲音連忙停下馬車,掀開車簾連忙給容灼喂了一顆藥,他的呼吸才逐漸恢複正常。
昭林不解,主子的身子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要去參加什麼夜遊船會,夜裡的風本來就涼,主子這樣,病非得更嚴重了不可。
他鼻尖一嗅,這濃重的檀香味差點就連他都咳嗽了起來。
昭林終於忍不住開口,“主子,禦醫囑咐你要少點熏香,這檀香屬下幫您滅了吧。”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顧南枝一眼,眼中儘是埋怨。
自從主子遇到她之後,做事情就變得好奇怪,就連這熏香也是,他猜測,十有八九是因為主子害怕身上的藥味難聞,才會點了檀香的。
容灼擺手,“不必,一點熏香不礙事的,繼續趕車吧。”
“主子……”昭林蹙眉。
“直接滅了吧,再這樣下去,本妃和世子一同下馬車,身上也沾染了一樣的味道,怕是會被彆人拿來大做文章。”
顧南枝忽然開口,容灼表情明顯停頓猶豫了一瞬,隨後便抬手,示意昭林滅香。
這還是第一次,昭林看著顧南枝目光裡多了幾分感謝。
不管怎麼樣,隻要能讓主子的病情好轉就行,不然主子這條命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熏香滅掉片刻之後,容灼的咳嗽便停了下來。
他平緩呼吸,再開口時聲音中竟然帶著些笑意,“即便是沒了香,四皇子妃與灼一同下馬車,也難免被有心人做文章,畢竟四皇子妃現在的敵人,好像就已經做好了做文章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