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青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她從前不是半點懷疑都沒有過,因為每一次和潤心提起來顧南枝的時候,兩個人都覺得她的說話、處事風格都有些熟悉。
還有顧南枝一夜之間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更是不少人懷疑的點,但是大多數人是覺得她在四皇子府門口受了刺激,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人的性格真的有這麼容易變嗎?
她不覺得。
所以所有解釋不通的地方,在容灼提出來這個觀點之後,就全都能解釋通了。
可是等一會兒顧南枝回來,她要如何和顧南枝說呢?
直接問她是不是楚北枳嗎?
如果她不是的話,那是不是將她自己推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桑青青深吸一口氣,是她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好後果,就直接闖來了四皇子妃的書房,是很失禮的行為。
還是出去吧,這件事情再觀察一段時間也不遲。
她剛要走出去,眼角卻瞥到了書桌上的字跡。
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上麵的字娟秀工整,看著字就能想到坐在這書桌麵前的大家閨秀,素手執筆,脊梁挺直,一筆一劃都像是在跳舞一樣的優雅。
但是她的目光卻並未在這字跡上過多停留,而是掀開了一張又一張的紙,直奔著最後一張。
那被壓在最下麵紙張,上麵的字跡卻與前麵完全不同。
一筆一劃均大氣磅礴,字尾鋒利,猶如刺出的利刃,砍向敵人的頭顱。落筆濃重,像是千軍萬馬即將越過楚河漢界,勢如破竹。
這是——阿枳!
桑青青眼淚一瞬間落了下來,她捂住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
真的是阿枳,這世上她看錯任何人的字,也不會看錯阿枳的字。
袖下的手狠狠顫抖,那長久以來的思念在這一瞬間仿佛更加濃鬱了些,她望著窗外,一心隻想等著顧南枝回來。
而此時的顧南枝剛剛走出宅子,天色還未晚,便將京城中所有的宅子都巡視了一遍。
顯然楚秋還沒有來得及處理這些宅子,她也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忽然要這些嫁妝,才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回府的馬車上,潤心有些不安。
她剛才清楚地看到容世子在看到她的時候臉色大變,後麵發病,難道也是因為她嗎?
她知道容世子和主子的關係,所以容世子對她也算是熟悉,剛才大概是認出來了才會這個樣子。
顧南枝看著潤心,“怎麼了?”
潤心連忙搖頭,“奴婢無事,多謝主子關心。”
香蓮的目光在兩個人中間流連,她總覺得主子和阿欣之間有奇怪的氛圍,但是她卻說不出這種感覺是什麼。
剛剛問完潤心的顧南枝此時也微微擰眉,明顯有心事的樣子。
“主子是在擔心那刺客的事情嗎?”香蓮開口問道。
顧南枝搖頭,“那些刺客即便是不查也知道是誰做的,我在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香蓮垂眸思量,“是容世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