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寧便想著,等下回進宮,許要真的好好哄哄長昀了,她和長昀是如何變成現在這樣的?幾乎已經沒有信任可言,每回見長昀不是說教便是訓斥。
長昀小時候……分明很乖。
待看不到蕭長寧的人,蕭長昀頓時捂住嘴,烏黑的血順著指縫裡流了出來,蕭長昀眸光裡透露出瘋狂與狠色!
三元看到這一幕,嚇了一大跳,“陛下!陛下您怎麼了?禦醫呢?快讓禦醫回來!”
三元哭喊著“陛下您不是說這不是毒酒嗎?”
嗬,怎麼可能不是?
蕭長昀本想著若趙淵喝了正好,死了一了百了,不消多久長姐就會忘了這麼個人。
若被長姐攔下,他今日所為讓長姐大失所望。長姐若知誤解了他,定然會心生愧疚,也能挽回一些他在長姐心目中的形象。
蕭長昀低低笑出聲來,他對三元道“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剛才長姐走時,看向朕的目光有多溫柔……長姐已經……咳咳……”
他話未說完,又是一口摻著毒的黑血噴出。
蕭長昀繼續道“長姐已經許久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朕了。”
*
離宮前,蕭長寧忽然想到上回出宮的時候,也沒有去東宮祭拜長麟。
一次不去兩次不去,久而久之,恐長麟這個人,就真的要消失在她的記憶之中了,就當是為了兒時情誼,彆人能忘記長麟,她卻是不能的。
馬車裡,蕭長寧開口道“去一趟東宮。”
“是,殿下。”
趙淵拘謹的跪坐在她對麵,自打入了馬車後,便沒再說過話。
這會,聽到這話,趙淵問“殿下,不回府嗎?”
他神情帶著些許疑惑。
蕭長寧輕哼一聲,道“本宮還當你是啞巴呢,這麼久了一句話也不說,本宮的狀元郎可真是心冷孤傲啊。”
趙淵窘迫道“殿下莫要開學生玩笑了,學生隻是……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都能說,回程的路這般無聊,隻有你伴在本宮身邊,陪本宮聊聊天也好。”蕭長寧語氣裡帶著些許笑意。
於是趙淵便提了提衣擺,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蕭長寧麵前,彎腰伏在了地上,他說“學生多謝殿下在瓊林宴上為學生解圍,也多謝殿下解救了學生的同窗。”
蕭長寧眉梢一揚,她道“口頭的謝可沒什麼誠意,真想謝本宮,以留在本宮府上伺候本宮。”
趙淵猶豫了一番,片刻後,還是應了聲“好。”
果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狀元,稍施恩惠,便讓這朵這朵高嶺之花折了腰。
官場如戰場,人心險惡,以後這小狀元在朝堂上還不得被那些老油條們生吞活剝了。
不過也不要緊,有她護著,可保他仕途一路坦蕩。
馬車緩緩往東宮而去。
趙淵問“殿下緣何要去東宮?”
蕭長寧說“東宮前太子蕭長麟,是本宮的弟弟,雖和本宮不是同個母親,卻待本宮極好,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今恐已沒幾個人記得他了,可本宮卻不想忘。”
蕭長麟還在時,他這位太子是何等的驚才絕豔,他溫厚寬容,卻也不失手段,當時讓整個朝堂都頭疼的河東治水,長麟隻用了一個月就解決了。
所有人都覺得等蕭長麟上位後,大衍必將更上一層樓。
可他卻死在了西山獵場。
太子死時,朝臣們表現的比先帝還要傷心,除了太子,先帝的幾個兒子都不成器。
趙淵道“殿下是長情之人。”
蕭長寧卻哂笑一聲,她道“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本宮的,他們都說本宮薄情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