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場長來襲(1 / 2)

看著黃偉一副如天塌下來的樣子,高遠直了直腰,笑道:“我當啥事呢!茶樹是不好削,可是結實啊,這樣鋤頭就能用久一點,算起來,咱們的工作量也就更少一點,不是更好嗎?”

此時高遠的身旁已經堆放著三十多根茶樹,而且已經過去一上午時間,再砍其他樹根本來不及。

於是黃偉冷靜下來,歎了口氣道:“說你不懂你還真的啥都不懂,你以為這些樹砍下去老劉和大李能幫著削,到頭來還不是咱倆的事兒。還有,要是沒鋤柄削了,磨鋤頭、焊鋤頭那些活兒老劉就得扔給咱倆做,他倆倒是閒下來了,咱倆就得當苦力,到時候連上來睡回籠覺的機會都沒了,你明白嗎?”

高遠有些好奇了,“我說偉子,你這也不想乾那也不想乾,難不成就想這麼著一直混下去?”

黃偉翻了個白眼,“為啥不想,老劉大李,還有修理廠其他人,不都是這樣混麼。哎呀,你剛來,很多情況不了解也正常,不過你記住,在咱們農場啊,混就是王道。還有,你也彆瞧不起混這個字兒,能混也是本事,想一直在農場混下去那更是大本事。要是像你這樣搞,不出一年,你就混不下去了。”

黃偉就像是說什麼深刻哲理一樣,說話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其實他也明白,在混這個字的背後,更多的是合群,不管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你必須儘快適應進去,否則另行其道的後果就是被排擠,被排擠自然就混不下去了。

而在修理廠的這個小角落裡,老劉和李國誌就是他需要去迎合的大多數人。

不管黃偉說得多堂而皇之,那麼多茶樹算是砍下來了,他也不可能去“更正”這個錯誤,於是囉囉嗦嗦地,他和高遠把砍下的茶樹打成捆,在吃中午飯之前扛到修理廠車間裡。

回到車間的時候,老劉和李國誌正在乾活,跟黃偉說的一樣,他們正在打磨、修補那些鋤頭和鋼釺。

看見兩人回來,老劉隻是瞄了一眼。

李國誌看見兩捆茶樹,笑了出來:“嗬嗬,偉子,你不是說沒茶樹了麼,怎麼今天砍下來這麼多?”

黃偉有些難堪,打了個哈哈,“今天不是帶新人麼,去了個新地方,沒想到成片的茶樹。”

“謔,這麼多,夠你倆忙活幾天啦。”李國誌打趣道,但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

黃偉聞言剜了高遠一眼,高遠無奈,隻是衝他笑了笑。

七八十年代國營企業和集體企業的弊病高遠心知肚明,他也經曆過,但那個時候高遠是在技術崗位,其體會遠沒有現在這樣深刻入骨。

沒有多話,高遠把兩捆茶樹碼放整齊後,就拿起柴刀打算工作。

黃偉見狀趕緊拉住他,“你乾嘛呀,這都快吃飯了。”

高遠愣了愣,馬上放下柴刀,今天他已經夠“得罪”黃偉了,要是再“忤逆”他,搞不好他真會發火兒。

那邊老劉聽聞此言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後停下手裡的工作,跟李國誌抽起煙來。

與此同時整個修理廠就好像同時得到指令一樣,紛紛開始收工,抽煙的抽煙、喝茶的喝茶,整齊劃一地等著吃中午飯。

大約等了二十多分鐘,修理廠的大喇叭響了,裡麵播放著慷慨激昂的革命歌曲。

幾乎在大喇叭響起的同一時刻,工人們紛紛拿上自己的飯盒,有說有笑地朝食堂走去。

食堂吃飯用票,但這是農場自己的票,可以用糧票肉票換,也可以用錢買。

跟黃偉說了自己還沒飯票後,黃偉便帶著他來到食堂旁邊的兌票窗口,高遠買了五塊錢的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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