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致力於離間乙方雲鶴和費奧多爾,以使得自己不必孤寡地看他們親親熱熱,也不讓對麵的人占到以公謀私的便宜。
事實上太宰治早就發現了的!
對麵每天的飯都是大魚大肉不說,還是全是某個家夥愛吃的。
而他想吃個螃蟹都會被拒絕。
他根本不相信“廚房裡沒有蟹肉罐頭,定時采購的食材裡也沒有難以保存的螃蟹”這個解釋。
乙方雲鶴聽到他的說法直鼓掌:“這麼說來,陀思先生屬於情感豐富的類型了,喜歡的人很多呢。”
太宰:“他還很喜歡弄死自己欣賞的人呢,上次殺了澀澤君,共噬的時候賣掉了自己的下屬伊萬……伊萬也是白發哦,還派人刺殺過我。”
果戈理驚慌地抱著自己,可憐兮兮地說:“該不會下一個就是我了吧?陀思君。”
西格瑪:“……你不要說得好像你沒有預料一樣。”
這群做作的人!
費奧多爾:“……適可而止,太宰君。”
他為什麼不直接把太宰治殺了,而是讓對方來這裡給他添堵?
陀思先生又思考起這個問題。
然後發現,無聊的自己總是希望有勢均力敵的棋手,跟自己對抗。
就像是對這個充滿罪孽的世界,還有另外的希望一樣。
但現在,他覺得對方太礙眼,對他太過了解了。
抑鬱地撇開目光,看到雲鶴沒有放在心上的看戲表情,他又覺得自己的擔憂很多餘。
人家完全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傷心。
乙方雲鶴還挺喜歡西格瑪的,為了安撫對方焦慮的情緒,他將手搭在對方的肩上說:“為了慶祝大家在這裡相遇,我們今天就來個文化人的聯歡活動怎麼樣?”
西格瑪:“慶祝?!”
其他人紛紛歡快地同意了。
善良合群的獄警先生跑去了器材室和娛樂室,看有什麼適合獨自使用,又能達到聯動效果的。
“唔……這得是樂器吧?”
不知道他們都會使用什麼樂器的雲鶴蹲在門口思索了很久,決定還是整點簡單的。
相信文豪們的文藝細胞可以讓他們用簡單的樂器,演奏出動人的樂曲。
西格瑪看到乙方雲鶴搬著一個箱子過來,心裡就開始生出不好的預感。
當他看到果戈理快樂地從箱子掏出來一對沙錘的時候,他開始目光呆滯,當他被發了一個三角鐵的時候,他開始麻木。
噩夢成真了屬於是。
這真的是為了讓他不緊張不害怕嗎?
手鼓被雨果拿走了,太宰治從裡麵摸出來一個嗩呐,魏爾倫要求了一對耳塞。
發到費奧多爾的時候,對方禮貌地拒絕了二胡。
雲鶴遺憾地說:“那我就自己用吧,您想要什麼,我再去給您拿。”
費奧多爾看了看太宰治手裡的嗩呐,和對方陰險的笑容,閉了閉眼說:“架子鼓吧。”
“厲害!您居然還會搖滾樂,我以為您這樣的人,一般會拉大提琴或者彈鋼琴之類的。”
雲鶴真情實感地感歎著。
陀思先生疲憊地笑笑,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覺得氣氛跟他想象中很是不同。
現在已經淪落到為了不被單方麵傷害,而必須要拉低下限,去互相傷害的程度。
架子鼓備用推車推過來的時候,監控裡的吃瓜群眾覺得也很是離譜。
一個人對這種和諧歡快的氣氛表達出疑惑:“他這樣……真的合規嗎?”
他的前輩:“那怎麼辦,你能阻止他嗎?讓他們鬨吧,隻要不越獄,他們開心就好,而且等會兒要是太過分,其他犯人會罵他們的。”
架子鼓被搬進陀思先生狹窄的小房間裡,雲鶴跟他不得不擠著坐在床上,才勉強有個能演奏的空間。
費奧多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選二胡。
反正他倆一個房間,誰用架子鼓帶來的效果都一樣。
至少那個二胡看起來……要優雅一點。
果戈理歡欣雀躍地說:“那麼我宣布,大家興奮期待的第一屆默爾索音樂節現在開始!”
之後場麵一度非常失控,在此起彼伏,以殺死彆人耳朵為目的的音樂中,陀思先生的二胡聲顯得淒涼,哀怨又惆悵。
隨後是其他犯人無能狂怒的罵聲。
最後停止這一場群魔亂舞的音樂會的是,從底下浮上來的某個房間裡的人。
當雪發冰瞳,仿佛雪國精靈的少年出現的時候,溫度降到了冰點。
物理意義上的。
演奏樂器的五個房間被凍成了大型冰塊,少年冷淡地說:“吵死了。”
冰塊驟然碎裂,有人打碎牢房,扛起少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