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框那邊的人沉默了一下,輸出一段話:如果你知道地點的話,就來找我吧。
四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進行了權衡。
現在過去,今天晚上怕是沒的睡。
明天早上還有課。
雲鶴:“我們這是去為民除害,老師會理解我們上課睡覺的。”
他們也沒少睡覺,老師都習慣了。
某人絲毫沒有帶壞其他人的愧疚,並且還很慶幸自己上的是高專。
文化課都很簡單,並且考試很少,還會對抄襲現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然他這個步入社會多年,數學不如初中生的家夥很可能會全科不及格被老師抓去補課。
再一次地“借走”輔助監督的車,一行人趁著夜色潛入了某棟宅子。
比起第一次的不熟練,這一次,他們已經可以輕易地避開保安的巡邏,互相打著掩護,混進彆人家裡。
津島家今夜燈火通明。
這樣的“浪費”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但那種詭異的,似乎是恐懼,又似乎是嫌惡的情緒依舊在所有人之間彌漫。
每個人似乎都跟往常一樣和藹可親,又似乎看起來都麵色蒼白得像是卷邊的白紙。
接連發生的事情,讓警察和有關部門的人多次上門來詢問。
詢問津島葵生前的事情,詢問大家對她的態度。
問她跟誰關係好,跟誰關係差,平日裡有沒有受過什麼委屈,發生過什麼矛盾但是沒有解決……
平日裡像是隱形人一樣的女兒,被反複地提及,所有人都開始被迫地回憶起跟對方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然後揭開表象,直麵了自己隱藏起來的冷漠。
這對體麵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難堪了。
連一如既往可愛的小兒子也無法讓父母和姐妹開心起來,此刻他們正不耐煩地派傭人去找他。
所以宅子裡此刻各處都回蕩著腳步聲,誰也沒有發現裡麵多了誰的腳步聲。
……隻有剛被逮住的小兒子知道。
“我就說吧,網絡對麵不但可能不是對你見色起意的妹子,還可能是正太……”乙方雲鶴提著人翻牆出去,吐槽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借著月色看清了這小孩的模樣。
小男孩有著一頭蓬鬆柔軟的棕黑色頭發,漂亮的鳶色大眼睛,穿著短袖短褲,脖子上和手腕上纏著繃帶,細白的腿上沾著灰塵,似乎剛才呆在什麼久未打掃的地方。
雲鶴嘖嘖兩聲:“太宰治,你實在是很出息,九歲就知道騙人網戀了。”
虧他們還以為是鬨鬼。
此刻還沒有改名換姓的太宰治眨了眨眼:“那個賬戶並不是我在用哦,我隻是登陸了姐姐的賬號,給你們提醒而已……真要說的話,你們四個人跟一個人和一隻鬼網戀,不也很變態嗎?”
四人皆是沉默。
然後若無其事地解釋:“我們專業抓鬼的,那隻是緩兵之計。”
正太:“哦?”
網戀奔現(劃掉),網友見麵的第一天,雙方達成了共識,心平氣和地坐下來開始詳談靈異案件的處理。
正太是葵唯一的弟弟,也是對方在這個家裡跟對方關係最好的人,因此知道對方的社交賬號密碼。
“我今天登陸了那個賬號,發現它上一次登陸是在我姐姐死去的那天,地點在海邊。這三個月裡,它的聯係人裡出現了那些死去的男人,但實際上並沒有登陸記錄,也沒有聊天記錄。所以警察並不能以此立案調查,隻是不停地來訪。”
“而且理論上來說,一個賬號是不能在兩台設備上登陸的。我使用它的時候,聯係人裡突然多出了一個叫做五條悟的人,聊天框裡也出現了並非我輸入的內容。”
夏油傑:“也就是說,那些信息都是那隻鬼發的?”
正太:“不,是我發的,為了提醒你們在跟一個死者的賬號聊天。太過明顯的話會被刪掉,我沒有時間跟對方一直互刪信息,因此我隻能按照對方的目的跟你們聊。”
小小年紀,渾身都是心眼。
跟某個十五歲的缺心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乙方雲鶴:“你不認為那個鬼是你的姐姐嗎?”
“葵姐姐乾不出來網戀約人殉情的事情,她隻會被人約出去殉情。”
太宰治的話暴露出極大的信息量。
但多的他並不肯說,隻是提醒:“那個鬼的力量不能對我產生影響,但對答應‘她’戀愛的人可不一定。”
賬號的擁有者,五條同學不屑地冷笑:“有本事就來找我。”
然後在晚上洗澡的時候,發出了淒厲的聲音:“你不要扒我的褲子——”
隔壁的兩位男同學牙都不刷了,趕過去看他的好戲。
隻見水汽朦朧的淋浴間裡,烏黑的長發拖了一地,一道秀麗的身影半跪在地上,慘白骨瘦的手死勁兒地拽著五條悟的褲子,發出“大家已經是情侶了,彆不好意思”的聲音。
五條悟簡直花容失色。
見到這一幕的另外兩個放聲大笑,笑得住在其他地方的學生都嚇得蓋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