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鯉伴:“謝了。”
他抱著雕刻著山吹花的漂亮花盆,繼續行走於花街的嫋嫋紅煙裡,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看向花盆。
“嗯?”他停下來,拿從某家店裡順來的筷子在泥土裡撥弄,很快看到一株瀕死的彼岸花花球,“果然是被這裡的鬼味兒汙染了鼻子啊,妖氣都差點沒發現。”
黃泉的生物在陽間是難以存活的,更彆說發芽生長,不知道是哪個奇才想到要種這種東西。
雖然花街這裡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不見天日,鬼和死亡的氣息也是很好的滋養,它也是少有的具有靈智和成妖資質的彼岸花,但這裡遠沒有達到讓它發芽的條件,它很快就會死。
“真是可惜了呢。”他感歎了一句,在旁邊這家店找了個廢棄花盆,連土帶彼岸花一起倒進去。
為了避免這花為了活下去吃人,他還上了層封印,然後抱著花盆走了。
京極屋。
陀思帶著乙方雲鶴離開之後,墮姬氣得又把房間砸得亂七八糟。
她搞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那兩個人身上連武器都沒有帶,卻能夠讓她那麼恐懼,覺得自己弱小又討人厭,像是隨時可以丟進陰溝裡的玩意兒一樣。
她抱著臉氣得血管在皮膚上凸起,腰帶亂舞,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妓夫太郎:“彆氣了,越生氣越蠢,想想那位大人的命令。”
“對……青色彼岸花。”墮姬想起無慘幾百年來都沒有變化的命令,無法生出反抗意圖的恐懼讓她瞬間安靜下來,說話都不敢大聲了,“要通知大人嗎?”
“得要先找到它,確認它是青色彼岸花。讓大人生出希望又失望,你能承受那個代價嗎?”
墮姬抖了一下,試著去聯係童磨。
無慘不喜歡鬼群居,尤其不希望上弦關係好,隻有某個成天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家夥才會隨意地來找他們,他們想聯係對方卻有些難。
乙方雲鶴從京極屋出來,還是難以從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脫離。
他覺得那是一隻鬼,是他最害怕的那種,全然隻剩下負麵情緒並引以為常的。
很難欺騙自己說那不是。
“雲鶴你……真正害怕的其實不是鬼,而是具有汙染性的情緒吧?”
陀思的一句話讓他驟然停下了腳步。
他望過去,看到對方洞悉一切的眼神,沉默了。
“我也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堅定而無可動搖。”乙方雲鶴坦然地承認,“我怕被影響。”
樹立正確價值觀,再正確地往前走。
這是每個人都會有的認知,一些被視作離經叛道的人,其實也是有著自己的價值觀。
他也是如此,但他的觀念是“異常”的,除去文學作品之外,很少有人能夠真正做到。而即使是文學作品,那些人的下場也並不好。
必須要承認,他不會像西西弗斯那樣認為不停地推動巨石上山是一種幸福。
走在沒有路的旅途上,他時刻擔憂身旁是懸崖,所以排斥著會更改自己的東西,所以會遠離歇斯底裡的存在,遠離腐爛的環境。
陀思:“您有著無視一切的力量,它在您的手中,此刻是您的一部分。”
乙方雲鶴低頭看自己的手,修長無瑕,雖然可斬山川,但沒有風霜的磨礪。
他一直知道自己非常強大,但從不認為自己是強者,不認為被係統賦予的力量是自己的,所以從不積極地去使用。
但就像陀思說的,這些是他的一部分。屬於現在的他,屬於“乙方雲鶴”這個名字。
“說得對。”他笑了笑,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揭開了一層朦朧的麵紗,“我應該再主動一點。沒有人的幸福是躺著那裡就會被人安排好的,我早就知道這點。”
隻是總在得過且過,隻要不太差就不去追求更好的。
“那麼,就沒有必要把希望寄托於女鬼小姐了。”他握著拳積極地進行思考,“先找點冤大頭騙錢,然後花錢買消息。”
在遊郭這個地方,錢可比武力要好用多了。
沉月屋在死了一位老板之後,又重新開始營業了,但隻提供歌舞音樂,陪聊陪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