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楓也實在受不了陸有容吐的滿車都是,半路熏下馬車,正巧路過馬車,去買了一匹快馬,騎馬跟在馬車旁。
到達村口時,已經是夜深,陸時楓命車夫敲開了村東邊的一戶院門。
一個絡腮胡的糙莽漢子,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誰他娘大半夜不睡覺敲老子家的門,老子摟著婆娘睡的正香,要是沒個正事擾了老子清夢,看老子弄不弄死你就完事了。”
陸時楓嫌棄的眼神在糙莽漢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微微頷首道。
“打擾了,在下戶部尚書陸家陸時楓,當年你家夫人與我娘親一同生產時,抱錯孩子,寶珍現在已經回到我陸府,我陸府也理應把你們親生女兒送回。”
他找到陸寶珍時,陸寶珍正在盛京城內八方樓跟一男子吃飯,之後陪陸寶珠回家收拾細軟,陸寶珍就是來的這家沒錯。
想不到,陸有容的父親竟是如此粗俗,怪不得陸寶珍說十六年來受儘苦楚。
“寶珍?”糙莽漢子原本就睡的迷糊,聽了半天沒聽懂一個字,好不容易從中抓準了兩個熟悉的字眼。
“帶走寶珍時,遇到的是你的夫人,當時也怪我帶寶珍走的匆忙,沒能跟你們夫婦說明情況,耽擱了這麼久才把人送還歸位,是在抱歉。”
陸時楓命車夫到馬車內,給陸有容鬆綁。
陸有容自己吐的熏的自己都差點沒抗住,渾渾噩噩的下了馬車。
“我並非嫌棄你,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你滿身臟汙。”
陸時楓心虛的不敢看陸有容,指了指糙莽漢子:“這應該就是你的親生父親,我會再來看你。”
說罷,陸時楓上馬便離開了,車夫見狀也駕馬車跟隨。
隻留下一臉迷茫的陸有容,跟滿頭問號的糙莽漢子大眼瞪小眼。
“女兒?”糙莽漢子回過神,恰好自家媳婦醒來走了出來。
“媳婦,剛剛有個人說了一大堆話,我沒聽明白,然後他扔下一個身上臟兮兮的姑娘……”
糙莽漢子的媳婦倒是個溫和樸實的農婦,先沒搭理糙莽漢子,走到陸有容麵前,指著陸有容一身臟汙關切道:“姑娘這是怎麼了?看姑娘這麼虛弱,用不用我幫你叫郎中?”
“吐了,在馬車裡熏的有些難受,緩一緩就好了。”
陸有容直白道:“二位就是抱錯孩子的人家,寶珍的養父養母?”
“不是不是,我家男人是給莊子上的莊戶,我男人叫孫鐵柱,我在你家主家莊子上,給主家做廚娘,你叫我徐二娘就好。”
徐二娘比孫鐵柱腦筋靈活,立馬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您就是當年被抱錯的主家小姐吧。”
陸有容點頭:“是我。”
徐二娘激動的轉頭安排孫鐵柱道:“你趕緊去稟告主家,親生小姐回來了。”
孫鐵柱猶豫片刻:“這時辰主家都睡下來。”
“那也能把主家叫起來,這是主家的大喜事,什麼時辰對主家來說都合適。”
“也是,主家這算是盼星星盼月亮把真小姐盼回來了。”
孫鐵柱喜滋滋的離開後,徐二娘滿是欣慰道:“四個多月了,您可算是肯回來了,主家知道了,定能高興壞咯。”
陸有容愣了愣:“莊戶?主家?”
“對。”
徐二娘拉著陸有容的胳膊,指了指不遠處:“從這裡的農田,到那邊的六個山頭,跟每個山下的田地莊園都是你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