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這麼個小鬼,陸有容也是無奈。
這讓她想起了上輩子在荒廢宅院收養無家可歸的孩子們的時候。
那些孩子裡麵,有的是被拋棄的,有的是父母都死了,還有一些是全家被人殺了。
有著仇恨的,會因為想著報仇雪恨,每天嘴裡也是喊著打打殺殺。
幫她照顧孩子們的柳婆婆說過,小孩子,得慢慢教育。
“讓我知道你家人是誰,我一定會讓你家裡人好好教育教育你。”
陸有容從身上的背包裡,取出了幾顆毒草,又從衣擺撕扯下布條。
先把毒草直接扔到嘴裡嚼碎了,吐在布條上,又拉過小男孩的胳膊。
小男孩緊張的看著她,都忘記了哭:“你對我做什麼?”
“你手斷了,再不接好,以後很可能就殘廢了。”
陸有容拉住小男孩的手,忽而感覺到小男孩的虎口有一層薄繭,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小男孩小小年紀出口就是殺人全家。
這明顯是練刀劍時磨損出的繭子。
看來這小孩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我不用你管。”小男孩還是不老實,想要掙脫離開陸有容的身邊。
“如果你不用我管,以後你就沒辦法使用刀劍了,你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了,你想做個廢人嗎?”
“我不想……我不能做個廢人,如果提不起劍,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義父也會對我失望的,我不想看到義父對我失望,嗚嗚嗚……”
小男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的陸有容腦瓜子都嗡嗡的。
“彆哭了,我能給你保住手,保證你以後還能用劍,不會有任何影響,但你不準哭了聽到了沒,再哭我可就不管了。”
“真……真的嗎?”小男孩氣息不穩,還是抽抽搭搭的問了出來。
“真的。”
“你發誓。”
“好,我發四。”
陸有容毫不心虛的豎起來四根手指:“我發四,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剛剛試過小男孩骨折的位置,骨頭錯位斷裂嚴重,應該還有部分位置已經碎掉了。
她也相信,小男孩不是因為害怕才哭的,純純是疼的。
這種骨折的程度,成年人都難以承受,小男孩還能清醒的站在這,也是奇事。
而她,隻是能儘力而為。
畢竟山洞裡條件有限,治病的草藥都讓她用完了,固定骨折位置的樹枝都看不見一個,僅憑她的邪修功法加上現有的毒草,挺玄。
但比起小男孩的傷繼續放任不管下去,肯定是她的儘力而為更好一些。
小男孩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陸有容,像是想要看明白,陸有容說的話到底可不可信。
陸有容收起發誓的手:“你還在懷疑我?我都發誓了。”
“你……”小男孩抽噎了兩下:“你說的是發四。”
“我們村的口音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
不管在哪方世界,誓都不是能亂發的,上有天道,天道有雷,邪修最怕遭雷劈,一劈一個不吱聲,以她現在的程度,半個天雷就能把她劈死兩回。
所以她能正經發誓嗎?抱歉她不能。
小男孩糾結了一會。
不讓她治,自己就廢了,廢了等於死了。
讓她治,或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