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沒等陸有容反應,就把一摞宣紙塞到了一旁張軟軟的手裡,完事轉身就上馬對後方喊道:“繼續前行!”
陸有容反應過來的時候,中年男子已經騎馬往前走了。
張軟軟雙手抱著宣紙,呆呆的看著陸有容:“小姐,這……”
“先放馬車上,快點,你小姐我快憋不住了。”
張軟軟聞言,馬上把宣紙都抱到了馬車上。
陸有容已經等不及了,對馬車裡喊:“軟軟,我先去了,你放好了去找我就行。”
張軟軟下馬車的時候,隻見陸有容已經匆忙的往前跑去,張軟軟見狀也連忙追了上去。
車隊的馬車裡,原本躺在馬車裡睡熟的李彩兒驚醒了過來,從馬車裡猛地坐起身,麵容驚恐,額頭滿布汗珠。
李彩兒驚恐的看向四周,是自己在的馬車,長長的輸了一口氣。
“呼……”
是夢?!
一旁的丫環小蓮趕忙道:“小姐,您怎麼了?”
李彩兒連忙擺手道:“夢魘著了。”
小蓮倒了一杯水遞給李彩兒:“小姐,喝點水壓壓驚。”
李彩兒擺手道:“不用。”
說罷,李彩兒掀起簾子急切大喊了一聲:“馬叔!還有多久到客棧?”
馬車前方,方才騎著馬的中年男子停下,架馬轉身到馬車車窗外。
見李彩兒一頭冷汗,焦急的看著他,連忙回道:“小姐,咱們還有一個時辰就能到盛京城了。”
李彩兒家是少平鎮最大的造紙坊子,每年都給盛京等多處供宣紙。
這次盛京同德紙鋪突然要補貨,兩個哥哥都去彆處送貨了,叔父們都得了風寒,叔母們要在家照看。
普通的商鋪,馬管家送也就成的,可盛京這家同德紙鋪是的產業,戶部尚書陸家孤高自傲,據說是文人清流,妻子更是江南書香士族,特彆重視宣紙紙鋪的生意,每次貨到了都要親自驗收。
還嫌棄看底下人,說是宣紙金貴,不能由下人來送貨,否則就是辱沒了紙張。
要不是看在他們家是盛京的官員,每次要的又都是最貴的宣紙,要的量也不少,他們家才懶得伺候。
就戶部侍郎陸家的臭毛病,隻讓馬管家來送貨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理由充足他們怕也能找麻煩。
之前就有一次,是紙坊管事來送的宣紙,結果被陸家克扣了三成的銀子。
他們家是商賈,人家是京官,民不與官鬥。
雖然他的表叔也在少平鎮上做了個芝麻小官,但怎麼可能跟京官比呢。
無奈隻好認栽。
所以這次也隻能她來親自送這批貨。
離家前,她心裡就覺得不舒服,隱隱感覺不安。
路上舟車勞頓,她方才在車裡小憩一下,做了個可怕的夢。
在夢裡,一路隨行的人在行駛途中,她滿身滿臉是血的倒在馬車裡。
她死了?!
其他人也都倒在血泊裡……
都死了?!
打記事起,她做夢都會成真。
六歲時,她夢見搬到了一所貴氣的大宅子,祖母樂的合不攏嘴,幾房的叔父們更是笑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