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沒再說話，隻是目光憐愛地看著自己的外孫，有一個一直都那麼懂事的外孫，真的很好很好。
沉默良久，陳逸飛突然低著頭，帶著祈求的語氣對旁邊的老人低聲道：“外婆，跟我們去青州住吧，我在青州讀大學，可以天天見著您的。”
他發現，他的外婆好像真的老了，不再能一下子打開小鐵盒給他們吃糖果了，不能再劃著小舟帶著他和月欣從白玉湖劃到北鎮了……
“丟，又說這個。”老人家擺了擺手道：“我在這邊住的好好的，去那麼遠乾什麼，折騰你們又折騰我自己。”
“再說了，我要是搬去青州住了，以後就沒人陪你外公說話了，你外公的性子是最喜歡熱熱鬨鬨的，我不在了，以後下去陪他的時候他會生我的氣的。”
“外婆……”陳逸飛還想勸。
“好了好了，外婆要是真哪天走不動路了，到時候再說吧。”老人家擺擺手，打斷了陳逸飛的話，“現在外婆一個人住沒有問題的，彆勸啦。”
陳逸飛沒再堅持，隻是歎了口氣低著頭，突然沒了興致。
那邊劃著船的少女聽一老一少的對話聽得真切，見老人家倔強，眼神也有些黯然，她也很喜歡這個對自己很好的……奶奶。
“外婆，明天帶我們去見見外公吧。”陳逸飛突然抬頭道。
他突然很想拜拜外公。
“嗯？”外婆有些驚訝，“見那個死鬼乾什麼，這還沒到清明呢。”
“誒呀，去年清明我們不是沒能回來嘛，想去跟外公道個歉。”陳逸飛很認真，“還有，我和月欣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當然要去告訴外公這個好消息啦，外公不是喜歡熱熱鬨鬨的嘛。”
“對吧，月欣？”說著他看向那邊劃船的少女道，他知道外婆很喜歡月欣，月欣點頭的話，外婆大概率會同意的。
“嗯。”陸月欣重重點了點頭，回答得很肯定。
“誒。”老人家見這兩個小家夥堅定模樣，隨後和藹笑道：“好好好，你們外公肯定也很想見你們兩個的。”
你們外公……
少年低著頭，沒聽出什麼不對勁，他正認真想著外婆的事情。
而劃船的少女，微低著頭，劃船的速度不自覺快了些，鬥笠陰影下的俏臉有些不自然，微紅的耳根要比這裡初開的荷花還要美豔。
此時微風拂過，小舟，少年，少女，老人，浮萍，荷花……
少女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陳逸飛分享給她的一首歌，那段時間自己循環了很久很久。
搖啊搖，十五搖過春分就是外婆橋，
盼啊盼，阿麽阿麽地甜甜叫……
她突然小聲地哼著，隻有自己聽得見，也隻許自己聽得見。
PS：本文出現歌曲《外婆橋》，歌手：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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