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欣,劃船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唱唱歌啊?”陳逸飛微笑道。
“中午我唱過了。”陸月欣淡淡說道。
“哪能這麼算的,中午是中午,晚上是晚上,哪能相提並論的。”陳逸飛說得頭頭是道。
陸月欣望著他,用沉默回答他的歪理。
“行吧,那我唱就是了。”陳逸飛一邊劃著小船,一邊想著唱什麼歌好,直到他看見遠遠的淡薄水煙。
“劃船還是適合唱劃船的歌......”
他望了望水麵上如白玉般的粼粼水光,輕輕唱了起來。
“船家停泊靠岸那一刻,仿佛前世江湖我來過。”
“白裙紅衣的姑娘橋上婀娜,這一方風土名曰摩梭。”
“日出而作,歲月如梭,那傳說本不屬於我。”
陳逸飛為什麼想唱這首歌,或許是因為那朦朧的水煙,又或許是因為想起了上一次的泛舟。
“開春後崖邊覆雪薄,輕煙未霽猶向藤蘿。”
“…………”
“投望天井,微瀾泛波,循著幻夢卻等它隕落,其實若尋不到又如何。”
“我再次圍著篝火曼舞歡歌,呐喊所有想說不能說。”
“臨彆時刻,驀然回首,忽而相遇驚心動魄。”
“世上原有許多因果,都來不及一一道破。”
陳逸飛輕輕唱著,醇厚的嗓音仿佛在述說一個個深遠的故事。
“我應是瀘沽煙水裡的過客,孑然彈鋏劃天地開闔。”
“邂逅過的,夢醒之餘卻忘了該如何灑脫。”
一曲終了,他望向了陸月欣。
“唱得怎麼樣?”陳逸飛微笑問道。
“很好聽,隻是有些悲傷了。”陸月欣輕聲說道。
“是啊,有些悲傷了,但這首歌真的很適合在劃船的時候唱啊。”陳逸飛微笑道。
這本不是一首以悲傷為主旋律的歌曲,隻是唱的人心裡的感情違和罷了。
“累了嗎?”此時陸月欣輕聲問道。
“還好。”陳逸飛搖搖頭微笑道:“這才劃多久,久沒劃了,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還沒到累的地步。”
“累了就換我來劃。”陸月欣又說道。
“放心啊,我們什麼關係啊,肯定不會和你客氣的。”陳逸飛微笑道。
“月欣,你說我們這一輩子,會遇到多少的悲歡離合?”陳逸飛忽然問道。
“我不知道。”陸月欣搖了搖頭:“可能會有很多次。”
“要是每個人都能長命百歲就好了。”陳逸飛有些異想天開道。
“這世界有的時候還是太小氣了。”
“世界有時候還是很大方的......”陸月欣此時看著他低聲喃喃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逸飛放下了船槳,也坐進了船裡。
“接下來就讓船自己飄一會吧。”陳逸飛微笑道,“反正沉不了。”
“奶奶很久沒劃過船了。”此時陸月欣輕聲道。
“嗯,我也發現了。”陳逸飛點了點頭,“外婆真的老了。”
一艘小船是不是經常用是看得出來的。
“月欣,現在真的不能讓外婆來青州和我們一起住嗎?”陳逸飛沉聲問道。
“奶奶說,哪天她真的走不動路了,會和我們去青州的。”陸月欣回想起很久前老人和她說的話。
“她每次都這麼說。”陳逸飛低頭看著麵前亮著紅點的蚊香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