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鬆平死了。
關曉曉在下午得臨時班乾會議上像全班同學麵前宣布了他的死訊,她沒有告訴眾人死因,或許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她不想說,隻知道她的語氣很是惋惜。
這個班級的學生,從三十個人變成了二十九個。
張萌和胡敏兩個感性的女孩子在反應過來以後紅了眼眶,大大咧咧的蔣彥玲也先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後就是呆滯,更多人的情緒是驚訝,也有的人神情恍然,隨後就是沉默,他們今天通過各種途徑,不少人早就聽說了,隻是不能確定。
明明昨天還是一起玩耍的同學,今天卻陰陽兩隔。
班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一股悲傷的氣氛裡。
陳逸飛則是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平靜地聽著關曉曉宣布的消息。
這場班會很快結束,班上的同學卻沒有人離場,也沒有人說話。
“陳逸飛同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學委的事情?今天一天你都不對勁,學委沒來上課你也不關心。”關芊芊此時問陳逸飛道,少見的,她臉上不時帶著笑意。
陳逸飛沒有回答她,或者更像是沒聽見她的話語。
過了十分鐘,才有人站了起來沉默地離場,以他為起點,眾人陸續離開,大家都儘量不發出聲響。
最後教室隻剩下了十個人。
陳逸飛、陸月欣、關芊芊、施盈盈、蔣彥玲、蘇淩、張萌、胡敏、楚筱夢,以及班主任關曉曉。
關曉曉目光關切地朝著剩下的人望了望,隨後徑直從講台上走了下來。
“逸飛,我知道你和韋鬆平關係最好,不過很抱歉,老師沒辦法讓你見他最後一麵,他的家人那邊沒辦法溝通。”關曉曉來到陳逸飛身旁坐下說道。
陳逸飛擠出一絲微笑:“不用了老師。”
“我現在隻是......隻是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我想難過,但又悲傷不起來,我想憤怒,卻又沒有力氣,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陳逸飛低沉著聲音說道。
“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已經救下他了,明明我已經救下他了,明明之後他就可以像他自己渴望的那樣自由地活著了,可是為什麼啊?”陳逸飛的語氣裡滿是糾結和不解。
“朋友突然離去,憤怒和傷心是應該的。”關曉曉柔聲說道:“我想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他一定是一個混蛋,因為給一個可憐的人一些希望,然後又全部剝奪掉,這樣的事情這世界每天都在發生。”
“很多時候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或者是我們做了也改變不了什麼,順其自然,儘力而為,這樣就夠了。”
“我不理解,做了也改變不了什麼?”陳逸飛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為什麼要去做呢?一開始就任他發生不就好了嗎?”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結果最終會是怎麼樣,人的一生會有很多遺憾和意外。”關曉曉目光柔和地看著他:“這樣的事情老師年輕的時候也遇見過,明明今天還有說有笑的朋友,第二天就陰陽相隔,這種感覺很痛苦。”
“這世界不是溫柔的,但我們人類可以是,正因為這世界充滿了遺憾和不甘,所以才需要我們去改變,但改變世界太難了,不實際,但是你可以改變你自己或者你身邊的人的命運,因為這些都會牽動著你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