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的陸南
在其他的地方,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許不算什麼。
民不舉官不究嘛,而且死的也不是什麼百姓,更不是什麼大戶,官差們也懶得去查。
可京城不同啊,就永安賭檔這一條街上的官邸就不少去三座,你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沒個說法那肯定不成。
而且最最重要的就是韓府的人出麵了,那此事就必須要有一個合理,並且說的過去的結果。
不然的話,那韓東升在京城內還有什麼臉麵。
“你們倆去對麵那個馬車上等著,珊兒也在,沒有我的話,你倆千萬彆露麵,我來應付官差。”陸南左右兩手各自攙扶這阿福和陳良。
“不用,我自己走,這點傷不礙事。”陳良倔強的性格注定他不會連累朋友,拖著身子就要上馬:“韓東升的人肯定是,官差就是他們養的狗,你彆說認識我,就當是看熱鬨的,如果他咬著你不放,我養好傷
回來在收拾他。”
“人家是禮部尚書。”
“我就是摸不準魏忠賢在哪裡,不然老子早就去弄死他了,禮部尚書算個屁啊!”
陸南扶著腦門狂汗:“行了行了,你趕緊滾馬車上撅著去,我說了給你托底,就肯定給你托底。”
“真不用。”
“你還嘮叨什麼玩意,跟個娘們是的,走,咱來做個伴,我家姑爺能收拾他們,他韓東升見了俺家老爺那必須低頭三分,他們不敢跟蘇家作對的。”
半刻鐘後,劉管家攜帶這官差趕到了永安賭檔門口,此刻人群還沒散去呢,都是圍著看熱鬨的。
而陸南就站在最顯眼的地方,身邊就跟著一個人,此人是蘇萬鵬的貼身侍衛,是兵部的人,名叫牛忠,蘇珊特意請來的。
“牛哥,讓您為難了哈。”陸南也沒跟官場的人接觸過,所以此刻對這個稱呼還真不太懂,隻能往好聽了叫。
牛忠一愣連忙擺手:“可不敢這麼叫,您是蘇大人的姑爺,是自家人,不談為難。”
“韓東升的人會來,您看我的兩位朋友用不用避一避?畢竟我阿爹是不知道的。”
“這點事麻煩蘇大人乾什麼,一會你把想法跟官差說就是了,如果韓府的人出麵,我就說話了。”
“直說啊?”陸南詫異的反問了一句。
牛忠悶頭點了點頭:“韓東升是閹黨一派的人,跟蘇大人一直有矛盾,可卻從來不敢挑明,你放心就是了。”
“好,那就好。”陸南尷尬的點了點頭,沒有應聲。
牛忠的話很直接乾脆,也是在告訴這陸南一個道理,在如今,在當下,在今時今日,道理和大明律沒什麼太大的用,他們能約束的隻是窮苦百姓而已。
而你陸南是蘇大人的女婿,那麼你就有這個資格享受特權,而特權帶來的好處是很多的,比如可以不講道理,比如可以藐視人命,比如可以掩蓋住這數十條
人命,比如可以瞞天過海,一語補天。
此刻的陸南站在蘇家的光環下,享受這“特權”,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之色,甚至有些後怕。
因為有特權的人並不是隻有蘇家,反之,如果有一天自己是被不公平對待的那個人呢?
到時怎麼辦?去求佛祖?還是求三清?
又有誰能管自己?自己又怎麼置身事外?
跟自己愈發親密的蘇珊,處處照顧的蘇萬鵬,情同手足的阿福,這些都成了陸南的枷鎖,緊緊鎖在大明朝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