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沉思半晌後還是答應了下來,覺得陶斌不像是想暗算自己,因為人家壓根不用暗算,就是正大光明的來,自己肯定也不是對手。
囑咐了阿福和周家兄弟一通後,陸南跟著陶斌的腳步去了後院。
後院很寬闊,但是卻看不見一個下人,沒什麼生氣。
“來,你看看吧!”陶斌打開一個房門後,指了指裡麵,而他自己卻選擇站到了門口沒進去。
陸南冒蒙的往裡一走,也就是剛進門的時候吧,頓時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金子,各種金條,金佛,金首飾以及金元寶……
而且最要命的是上麵都刻著字呢,大大的汪字,看的陸南心臟都以抽抽,心想這汪家不是研究這造反呢吧,不然聚這麼多財乾什麼?
就在陸南愣神的時候,門外的陶斌開口了。
“所有的賄賂,貪汙,生意所得,汪家都會通過一個下家流動,然後換成金子,其中損失會有,而且走貨很勤,這些東西看著惹人饞,可誰敢碰?我不敢,你敢嗎?如果這批金子在市麵上流通,嗬嗬,那會是什麼後果你知道嗎?”
陸南乾巴巴的反問道:“你是姚家的人,為什麼不把這批金子放到市麵上流通,那樣汪家必死無疑,絕對滿門抄斬…”
“可惜這批金子不旦旦是汪家的啊,還有朝中很多大人,涉及之深,連姚建文都不敢參合。”陶斌輕飄飄的再次補充道:“我不是姚家的人,隻不過跟姚家
關係比較密切而已,他對我照顧,我行他方便,陸南我自認沒有本事吃下這筆黃金,所以我不想跟誰為敵,更不想為姚家而戰,我現在日子過的挺好,所以呢,你跟我爭沒用,回京後跟汪家說吧,讓他趁早跟姚大人談。”
“我想問問,那汪家丟了這麼多金子,怎麼還能沉得住氣?汪家吃不下,姚建文就吃的下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批金子不單單是汪家的,朝中很多大人都有份,這裡麵的事情太多了,牽扯的人也太多了,如果鬨出去,恐怕要有不下百餘人被殺頭,姚建文他扛不起,就算是魏忠賢也未必能扛得起。”
“那姚家扣這金子不還是想私吞一筆?沒必要吧,銀子在你手中,他自己拿就是了,目的是什麼?”陸南再次發問,是的,這次來太原府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渺小,自己賺的那點銀子跟人家一筆算什麼啊?
陶斌不厭其煩的再次解釋道:“姚家想要確實可以自己拿,可你想想,這隻是一批貨而已,汪家不缺,
姚家會缺嗎?你們蘇家缺嗎?大家看重的都不是這筆金子,都在互相牽絆,想要達到某種平衡,我猜測啊,姚家肯定是想利用這筆銀子逼這汪家從某件事上妥協,哎…朝堂上的那些事我懶得想,我勸你也彆想的,踏實做自己的事就是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片刻後,陸南退出了房間,心中震驚無比,但是依舊沒有後悔來太原府。
以前的他是井底之蛙,現在看見天了,這是什麼?這就是進步啊!!!
並且陸南現在也搞明白了,這筆金子肯定不是汪家的,嚴格來說應該是汪家那一脈人的,也就是內閣派的。
這是內閣派的東西,姚建文代表的則是閹黨,雙方是政敵,但是遠沒有達到我要弄死你,你要殺光我的地步,所以雙方都不敢撕破臉。
一旦姚建文發力,確實可能把汪家一脈的人重創,或者連根拔起,但是自己也肯定會是犧牲品,因為誰
的身上都是不乾淨的。
現在肯定是閹黨眾人不知情,不然的話,肯定會逼迫這姚建文站出來充當這個犧牲品,所以姚建文現在也是膽戰心驚的,拚命藏著這個事。
簡單來說,雙方都不好過,都在死挺這!!!
而這筆金子用現代話語來言,那就是政治黑金,能成就一批人,也能迅速弄死一批人,牽扯之深,遠不是現在的陸南可以承受的,就算是蘇萬鵬,跳出去旋渦之中,也肯定是粉身碎骨,這沒有任何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