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你腳踏江湖的第一天起就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己追逐的是什麼,而我不同,我是被迫進的漕幫,我打心眼裡是很反感江湖的。”曹磊麵漏認真,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後繼續補充道:“彆看你我年歲差不多,可我經曆的可比你多的多,當一個正常人,看見自己一輩子最好
的朋友死在自己身邊,見過自己想鐘愛一生的女人轉身爬進了自己親爹的被窩,看見你所崇拜和仰慕的人,人前滿嘴仁義道德,背後一肚子壞水,無所不用其極,在怕死的人,也會變的不怕死,因為活著真沒什麼意思,會很痛苦………”
曹磊的往事極少有人知道,連陳榮這種在漕幫身居高位的人也隻不過斷斷續續的聽人說過一點而已。
“老曹,日子得看眼前,不能看過去,你現在衣食無憂,不是很好嗎?”
“嗬嗬,讓我忘記啊?”曹磊挺邪性的又是一笑。
陳榮眉頭一皺,攤手回道:“據我所知,該報的仇你也都報了,那不活眼前,活什麼啊?”
“我就是不知道活什麼,所以才痛苦!”曹磊沉思半晌後,輕喃了一句,隨即抓起壺中酒,一飲而儘!
陳榮看著怪異的曹磊,幾次想開口勸勸,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曹磊此刻給人的狀態是不太正常的,陳榮真怕自己那句話沒說明白曹磊這邊刀就遞過來了。
如果說曹磊前半生是灰色的,那麼他的後半生就是黑色的。
是的,這個人跟陳良一樣的極端,並且命還沒有陳良好,走到今天純屬是陰差陽錯。
如果拋去其他不說,就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其實曹磊這個人還真挺可憐的…………
…………………
與此同時,趕往鬆江府的船隻上!
常州府離鬆江府非常近,一晚上的時間足夠到了。
“鄭爺咱這突然去見幫主是為什麼啊?”大劉喝著小酒,有些不解的繼續說道:“這事你應該帶老陳過來,我也不會說話,幫不上你忙。”
鄭明煩躁的訓斥道:“怎麼現在一各個的都話這麼多呢?有酒有肉的,你吃唄,堵不上你的嘴嗎?”
“哎,那我不說話了!”大劉乾笑兩聲,尷尬的答應了一句。
接著,船艙內一片寂靜,大劉也真是夠聽話的,喝酒都小口抿著喝,怕發出聲音,在讓鄭明不滿。
片刻過後,鄭明又鬼使神差的開口了,探過頭看向大劉,聲音很是輕柔:“大劉,彆生我氣,我最近煩心事太多了。”
“嗯,俺知道!”大劉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即主動給鄭明倒了一杯酒,試探性的問道:“要麼我陪你喝點?咱倆聊聊天?”
鄭明戒酒已經有些日子了,他一直認為物極必反,酒急必亂,對一切會影響到自己的東西,鄭明都非常克製。
“嗬嗬,行!”鄭明沒拒絕,接過了酒杯,隨即衝著大劉好似聊家常是的問道:“大劉,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大劉手舞足蹈的呲牙笑道:“那沒說的,對兄弟們都很好,什麼事都想著我們,真的,我就是跟對人了。”
“可我也有難處的時候,你說這個時候怎麼平衡?”鄭明求助般的看向大劉。
大劉撓頭沉思了片刻後,不太確定的問道:“鄭爺您是在問我良心嗎?”
“對,就是良心!”
“人呐,總想著去跟彆人說自己問心無愧,那永遠是一件浪費時間且沒有半點用處的事兒!良心對準自己,這就行了!”
鄭明一愣,反問道:“這話是你自己想的?”
“當然了不是,有一次我聽幫主跟人說話,我在一旁伺候的時候聽幫主說的。”大劉話語簡潔的補充道:“在我眼裡,鄭爺您跟幫主一樣,都是一方雄才,都是能乾大事的人,所以我覺得幫主說的這話,用在您身上也是可以的,彆總想著那麼多,那漕幫兄弟數萬,幫主他就是在厲害,在雄才大略也不可能人人都照顧到啊,可手心手背又都是肉,這時候你還能拿良心來評價幫主嗎?不能了,因為這樣太不公平了!”
聽聞這話後,鄭明眼睛一亮,有些豁然開朗的意味。
“嗬嗬,大劉啊,我帶你來算是對了,我心裡這點事,你一句話就都給我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