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覆沒!你在胡說些什麼!”
氣球飛艇艦隊的主艦“飛翔的神恩”號之上,氣氛陰沉,如同暴風雨將至,一眾鎧甲華麗的教廷騎士,手抱聖經的神官長老各個都噤若寒蟬,恨不得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暗影之中。隻有那名剛剛彙報完最新戰況的傳令騎士躲無可躲,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
聖火騎士團的最高負責人,聖約翰路易斯大主教臉色鐵青,啪的一聲將手中厚重的金屬包邊聖典砸在桌子上,這個簡單的動作竟是令整艘飛空艦艇驟然向下一沉,就仿佛這本半米來長,牆壁般厚實的金屬包邊聖典足有數千斤重一般。
發現自己的失態之後,紅衣大主教馬上默默祈禱,向聖光之主懺悔自己的罪,當他再次睜開雙眼之後,麵色已然好看了許多。
“從頭給我彙報這一次戰鬥的詳情,我不希望你遺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是!”傳令騎士連額頭的汗水也顧不上擦拭,連忙將所知的一切一一道出。
半小時後......
“這麼說來......我聖火騎士團的先鋒精銳,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僅僅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便全軍覆沒了,而對手僅僅隻有那些四條腿的蠻荒異教徒,數量也比不上我們現在追趕的那一群多種族聯軍。我想......我現在所知的就是剛剛發生的一切,應該沒有錯吧?”
傳令騎士默然的點了點頭,沉重的壓力已令他幾乎窒息而亡。所幸主教大人似乎沒有馬上遷怒於他的意思。
儘管主教大人完全恢複了冷靜,但是周圍之人所感受到的恐懼卻是有增無減。這並不奇怪。要知道聖火騎士團可不比其他軍團,哪怕是最低級的一名戰士新兵,身後也有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會小的深厚背景。那些背景在平時也許會成為軍團的力量,但是在另外一些時候。比如說出現戰死者的時候,這些背景就會變成一個個麻煩。如果隻有少數幾個麻煩出現的時候,對於曆史悠久地位特殊的聖火騎士團來說還算不了什麼,畢竟聖火騎士團是一支真正的軍隊,而不是什麼托兒所,寄養基地。打一場仗死幾個人再正常不過。但如果出現總人數三分之一的傷亡,那就絕對稱不上是小事情了,因為損失陣亡的可不是什麼平民傭兵,而是真真正正的世界貴族。
即使之後的戰鬥一帆風順,僅僅隻是這一次戰鬥的殘敗。也足以令聖火騎士團麵臨史上最嚴厲的追責,而作為直接負責人的聖路易斯大主教也必然成為教廷送給那些貴族們的“交待”,就算以他崇高的身份不至於被送上宗教裁判所,但是他的未來前程也將到此為止。這對於這位在五十五歲之前就能夠登上紅衣大主教之位,公認的潛質優厚,前途無量,有希望晉升最高主教的候選人來說,甚至比被送上火刑架更加可怕。
主教大人到現在也無法想通這場戰鬥怎麼會打成這個樣子。根據情報,現在留守在血刃峰上的明明就隻有一些老幼病殘才對。這一次將目光鎖定在所羅門王寶藏上的異端聯合正被他們追趕的四處奔逃,也正是害怕出現意外的傷亡。主教大人才會把那些戰鬥經驗最少的新兵派往千針峽穀,本以為他們會在相對安全的情況下順利積攢戰鬥功勳與寶貴的經驗,沒想到卻成了讓他們去送死,結果還連累到自己身上。但到了這個時候,後悔已經變得無濟於事,畢竟就連聖光之理教廷的典籍上都清晰明確的記載著。“時間永不可能後退半步”。
這時主教大人又重新從桌子上拿起了那本比之戰士的塔盾也不遑多讓的包金邊聖典,仿佛在向至高無上的主乞求智慧與指引一樣。片刻後,主教大人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說道:“儘管我們虔誠的騎士在那片褻瀆之地遭遇了最大的失敗,但是我之前就已經聆聽到了主的聲音,在那裡,在千針峽穀,並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我們不能被仇恨與憤怒蒙蔽雙眼,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那個地方。”
鼓了半天勇氣的達伽馬樞機卿終於站了出來,麵色猶豫道:“我們難道要放過那個地方嗎?這樣我們回去後絕對無法向最高主教大人和法皇大人交代的。而且根據戰報來看,先遣隊應該還有不少人幸存下來,正等待著我們的救援......”
“我們沒有時間了,親愛的達伽馬樞機卿。”紅衣主教大人冷冷地打斷了忠心的屬下,目光中閃爍著冰冷殘酷的殺意說道......
“那件大罪人所羅門留下的褻瀆法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現世,而最有可能第一時間發現它的就是我們現在正在追蹤的那一群褻瀆者。如果我們現在掉轉方向,前往與我們完全相反的千針峽穀作戰,如果在這個時候那件罪惡法器橫空出世,那麼我們就無法趕在那群褻瀆者之前將其摧毀,那樣就會令偉大的聖光之主失望,背棄他的信任,在知道了這些之後,達伽馬樞機卿大人,難道你還會認為我們應該馬上調轉船頭,去尋找那些肮臟的異教徒算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