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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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的視線搖晃了一下,女士的肩頭直接遮擋住了男人,烏鴉和萊昂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你的善意值得誇獎,但是,當你自己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最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從自己的花冠上摘下一朵鮮紅的小花,放在了烏鴉的嘴邊,“離開這吧,敢在狄麗爾撒野,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女士,請問您信奉的是哪位神祗?”

“你會知道的。”對方微笑著,顯然並不準備給他答案。

烏鴉隻能將那朵小紅花銜在口中,老老實實的飛走了。

本來萊昂還想換一換分.身,儘量隱藏自己,但剛飛了兩分鐘,他眼前的空間就突然撕開一個口子,一雙眼睛從口子裡看著烏鴉,當看到烏鴉嘴巴裡的紅花後,那口子就合上了。

還有一團光球突然出現在烏鴉的前方,在萊昂的感知裡,那個位置明明上一秒還什麼都沒有,他完全不知道光球從何而來,這個光球在萊昂身邊繞了一圈,就像來時一樣,毫無征兆的消失了。

烏鴉老實了,叼著這朵小紅花,飛向萊昂現在的住所。一路上,除了那些直接懟到烏鴉臉上看的,還有各種各樣窺探的視線,都因為那朵小紅花,才讓讓烏鴉平安降落。

其實遇到光球的時候,萊昂就沒想再想著放棄烏鴉分.身,扔掉小紅花了。

這次炸出來了如此多的強大覺醒者,看來今天發生的事件對於本地大佬們來說,也算惡.**件。未來一段時間狄麗爾八成不會太平,甚萊昂不能確定自己不會被找上門來。這朵小花保護了烏鴉,對萊昂自己也是一種保護。並且從那位女士的話語裡能聽出來,她在狄麗爾城應該也有著不凡的地位,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大腿。

大胡子狀態的萊昂接過小花,找了個小錢包把它裝了進去。

狄麗爾城隻是穆勒聯邦的第三大城,城市裡就有如此多強悍到恐怖的覺醒者。而穆勒聯邦的國力在大陸上,甚至排不到前三。單純以武力來說,更是落後。畢竟穆勒聯邦是以貿易聞名,多次戰爭都是靠著外交手段保護自身。

即使今天冒出來的這一大群BOSS,不一定都是官方的,但顯然大多數都是從維護治安的角度站出來的。在穆勒聯邦,都能有這麼多的強者,那麼其它那些以軍事實力聞名的國家,戰鬥力就很可怕了。

尤其這位女士的打扮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善戰神祗的眷屬,就已經是這麼強了。

萊昂看了看錢包,沒有直接上來就把他乾掉,而是態度溫和的與他搭話,還送了保命符,這就是十分的善意了。

不過這位女士到底是哪個部分的?

自然之神?萊昂一直對這位神祗,和祂的教義都十分有好感。但也不能確定,因為不隻是祂的神職人員有類似著裝,以萊昂匱乏的知識,都知道大地之神、花樹神、雙月姐妹神這四位的神職人員也喜歡穿這樣。

而且信徒最多的大地之神和自然之神還是死對頭,花樹神存在感極低在狄麗爾甚至都沒有教堂,雙月姐妹神是女性的守護神不接受男人……

大地和自然竟然不是好友是敵人,也就是隻有一次選擇機會。花樹神太弱勢,很可能保護不了萊昂。萊昂倒是能變成女性,可一旦被雙月姐妹神的女祭司發現他男扮女裝,那就是瀆神者。

想偏題了,萊昂把思路拉回來。作為一個連穆勒聯邦公民身份都沒有的黑戶,他根本沒資格對眾神挑挑揀揀。他還是先想想,如果真的有針對野生覺醒者的搜查,他該怎麼度過吧。就算有小紅花,也不能完全靠彆人。

紅眼的麻雀、烏鴉和鴿子都從空中落了下來,變成老鼠,變成蜘蛛,變成飛蛾。躲進了確定安全的居民家中,找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就此靜默的潛伏下來。

不過還有幾個比較特殊的地方,萊昂在徹底靜默下來之前,要去冒一下險。

首先是最危險的大嘴凱門家,萊昂的分.身們雖然是從普通的監視,變成了寄生監視。但那家夥沒發現,不代表彆人也發現不了,萊昂可不想被順藤一起摸了。

但在他行動之前,那位住進大嘴凱門家的神秘舉行者,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隱秘於各個角落的小甲蟲,聽到了無聲的命令,整齊劃一離開了隱蔽處,它們密密麻麻的覆蓋了牆壁,覆蓋了地麵。它們跳喪黑暗中守夜人的衣服,尖長的口器戳在人的身上,對方卻毫無感覺。

小蟲子們這會也改變了狩獵方式,它們沒有用口器吸取人類的鮮血,而是通過口器撕破的皮膚,鑽進了人體。

幾分鐘後,這個守夜人倒在了地上,卻發出“哢”的一聲輕響,他的皮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又乾又脆,與地麵的撞擊使得這種皮膚裂開,無數吃飽喝足,甚至已經在短時間內繁衍了數代的小蟲從裂口中湧了出來。

萊昂:值得學習。

這種悄無聲息的死亡,正在整棟彆墅中發生著。

隻有那位大嘴凱門,在蟲子爬進他的臥室時,忽然醒來,他握住項鏈上的金水晶吊墜,跑在最前邊的小蟲如同一頭撞進了一口煎鍋,轉瞬變成一個焦糊的小點。

凱門衝向了陽台,他住在二樓,樓下是鬆軟的草坪,即使沒什麼額外的防護,用正確的姿勢跳下去,像他這種強壯的男人跳下去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他的手甚至沒能碰觸到陽台的欄杆……

突然,他闖下的地板爆開,細細的藤蔓從下頭鑽了出來,直刺大嘴凱門。

那光隻是讓藤蔓的尖端有一點點的焦黃,依然沒能阻擋死亡的進程,凱門的頭、胸口,以及腹部瞬間被藤蔓貫穿,他應該當場死亡,但沒有死,吊墜閃爍著美麗的光芒,應該還有治療或者續命的作用。

可大嘴凱門也隻是活著,他的喉嚨被已經被藤蔓塞滿,發不出一個音節的,被藤蔓拽回了房間裡。

腳步聲響起,整個房間裡,隻有那個神秘人還能夠走路。現在的他終於脫下了鬥篷,在此之前他甚至連睡覺都穿著鬥篷,並且從不洗澡,不清潔手和臉,沒有誰看見他在鬥篷之下到底是什麼樣的,直到今天……

這位神秘人第一眼看會以為他是個繃帶人,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將他從頭頂纏繞到腳底的並非是什麼布匹,而是藤蔓,比戳穿了大嘴凱門的藤蔓稍微粗了一點,它們纏繞著在它的身上,是植物,卻又像是蛇一樣蠕動。

如他來到凱門的宅邸時那樣,他的每一次走動,都會有小蟲或種子落下,種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鑽入了地板下,不見了蹤影。小蟲則加入了其它小蟲的隊伍。

一個紙片人,一個藤編人,這個世界的邪神組織如果都是這個樣子的,而正神都是那個樣子的(那位戴花冠的美麗女士),果然還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做個整容啊。

不對,回來的路上好像也遇到過比較詭異的家夥,但他們本身的行動也是鬼鬼祟祟的,到底是正神的,還是某些邪神在這的代言人不能確定。

總之,還是看起來高大上一點,更安全。

萊昂在思考的時候,這位藤編人已經來到了凱門的臥室。打開門,房間裡有一個巨大的藤蔓團子在緩緩的蠕動,團子裡偶爾會傳出幾聲哼哼唧唧的口申口今。

藤編人站在團子邊,團子蠕動著分開,一張臉從空隙中被擠壓了出來,他的雙眼中長出了細細的肉芽般的小藤蔓,鼻子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模糊的血洞,嘴巴裡掙紮的藤蔓隨著人頭被擠出,才剛剛退了出去,一根更細的藤蔓正把他撕裂的嘴角縫合起來。

比起一個活人的腦袋,這個東西更像是一顆腐爛活屍的頭顱,隻是食肉的蛆蟲被藤蔓所代替。

“……讓……讓讓……讓我死……”但他確實是個活人,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告訴我,你的財物都放在了什麼地方。”

“每、每個月收益的、百分之六十、都、都要去打點巡城騎士和、和治安官。剩下的、還、還有很多要去應酬、我沒有……!!!!”大嘴凱門突然張開了嘴,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的整顆頭在劇烈的顫抖,他也不虧為有著這樣一個外號,從正麵已經看不見他的五官,隻能看見一張血紅的大嘴……

幾分鐘後,那張嘴閉上了,大嘴凱門這麼一個黑道大佬卻開始啜泣,兩行血淚從他黑洞洞的眼窩裡流了下來:“謝斯菲爾德銀行、不記名賬戶、莫科拉特法諾科曼……”

大嘴凱門說了一段大概有四十多個音節的奇怪發音,這不是任何語言,這就是等級較低的不記名賬戶密碼。把這個密碼寫給銀行的接待員,就可以提取賬戶上的存款。

“寫下來。”藤編人說。

團子再次蠕動著擠出了一條手臂,這手臂隻剩下了骨頭和極少的皮肉,完全都是靠線一樣粗細的藤蔓將骨頭連起來的。而且這隻手的位置,怎麼看也不像是長在大嘴凱門這顆腦袋上的,它們彼此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一條藤蔓鬆開了一張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撕扯下來的羊皮紙,這隻手匆匆的寫下了那一長串的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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