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私心嗎?
身為桑枝夏的婆婆,多硬氣的事兒她做不了,可自己的兒媳她還是能護一護的!
在許文秀的掩護下,神秘的小盒子就此成了秘密。
可打開盒子的桑枝夏看著裡頭裝得整整齊齊的東西,喉頭卻止不住地發堵。
三枚素銀簪子,一支鎏金的雕花鐲子,底下還有一個小小的荷包,荷包裡打開是大大小小的碎銀子。
以桑家的門第而言,眼前的東西似乎太過寒酸了些。
可桑枝夏從原主的記憶中清楚謝姨娘在府上的遭遇,這些已經是她能拿得出來的全部了。
一個月例隻有三兩銀的妾室,這一袋不足三十兩的碎銀不知她背著人攢了多久,現在全都給她送來了。
謝姨娘不知道這具殼子裡的人已經換了,還在儘可能地念著她。
桑枝夏不忍辜負千裡之外的這份兒心,仔細又仔細地把收到的東西妥善收好,為此也在屋裡悶悶地躺了半日。
徐璈回來的時候,天還沒黑。
許文秀正帶著兩個小的在院子裡玩兒,看到徐璈連忙說“桑家今日來人了。”
徐璈不知去乾什麼了,一身連塵帶土的異常狼狽。
可聽到這話腳下微挫,聲調莫名沉了幾分“桑家?什麼人?”
“還能是什麼人,送破衣爛衫的下人唄!”
徐二嬸翻著白眼出來說“費老大勁兒托人送點兒東西,隻為送幾件不值錢的衣裳,那衣裳是能管吃還是管喝?也不說……”
“二嬸的娘家是富甲一方,怎麼不見王家的人來送兩箱金銀寶貝?”
桑枝夏忍無可忍地走出來嗬了一聲,嘲道“衣裳怎麼了?衣裳那也是我娘親手做的。”
你娘給你做了嗎?
她病了兩日一直懨懨的,也懶得與人爭辯。
可也彆當她就此啞巴了不會說話!
徐二嬸麵上一白就想反駁。
桑枝夏勾唇順勢就刺“也是,王家家大業大,生怕受了牽連損了富貴,巴不得二嬸撇了王家的姓氏從此再無乾係,哪兒會有人想得起西北苦寒,需幾件禦寒的衣裳?”
“二嬸,你說是吧?”
“你……”
“我怎麼了?”
桑枝夏心頭堵得慌,出口極其不善“有這碎嘴子的工夫,二嬸倒不如洗洗手把晚飯做了,也省得祖父祖母好端端地在屋裡歇著,到了你嘴裡就餓得慌張。”
“乾吃不動隻進不出,還當自己是王家金尊玉貴的姑奶奶?”
“你給王家寫封信,看看王家還有沒有人理你?”
她快刀戳人字字紮心,擠兌得徐二嬸悲從中來,眼眶一紅就扭頭衝回了西屋。
圍觀全場的徐三嬸對此似乎有所不滿,可被桑枝夏藏著怒氣的眼芒一掃,一言不發地也走了。
桑枝夏餘怒未消,臉上殘存冷意。
徐明煦晃著腦袋左右看了一圈,兩眼發亮地衝著她揮手“大嫂好厲害!”
大嫂把二嬸都氣哭了!
徐錦惜在許文秀的懷裡抱著,還小也聽不懂剛才是在吵什麼,可這不妨礙小姑娘湊熱鬨。
她口齒不清地跟著二哥喊“膩害!”
桑枝夏跟這倆小的也不熟,猝不及防得了這麼句誇獎有些好笑。
“你倆這就覺得厲害了?”
這算什麼?
她厲害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桑枝夏氣不過地磨磨牙,終於看到了掙錢歸來的徐璈。
看清了徐璈的造型,表情瞬間空白。
她記得徐璈昨日穿得雖不好,也白白淨淨的還挺英俊。
這才出門半日,好好的帥小夥怎麼就變成黑煤娃了?
這人是去黑煤窯挖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