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明輝也十六了,總這麼在家裡做些碎活兒也不是辦法,他跟我一起去看看。”
徐明輝不敢違背父親的意思。
徐二嬸不知內裡還有些竊喜。
“說好了一家出一個人的,明輝跟著你去隻當是磨煉,可不算掙錢的勞力。”
他出去了也好,省得在家整日被盯著來回擔水,反正父子倆在一處總吃不了大虧。
徐二叔含混嗯了一聲,叫上徐明輝就走出了大門。
徐璈見狀隻是勾唇“三叔,可以走了嗎?”
徐二叔可以叫上大兒子去幫忙,徐三叔卻隻有一個八歲的閨女。
他忍著渾身的不適露出個苦笑“行了,走吧。”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熬不住也要生熬。
做工的人陸續出門,今日做飯的人也輪成了徐三嬸。
桑枝夏懶得理會自以為占便宜了的徐二嬸,抓起鋤頭和背簍就說“婆婆,徐璈和二叔他們的臟衣裳都在簍子裡呢,你去洗衣裳的時候彆把明煦和錦惜帶去,讓他們跟祖母在家待著吧。”
小孩子去水邊可不安全。
許文秀匆匆嗯了一聲,站起來就去拿洗衣裳的家夥什。
見她動作飛快,桑枝夏笑笑看向了老爺子“祖父,我去找找能挖泥的地方。”
菜園子裡的土留著種口糧呢,動不得。
人家耕地裡的也不能動,要想找到燒炭用的土,就隻能是去山腳下無主的地方挖了背回來。
老爺子想了想說“我跟你一起去瞧瞧。”
這算得上是徐家跨出去的第一步,老爺子是準備親自把關的。
桑枝夏對此很樂見其成。
老爺子都積極了,誰敢不動?
眼看著桑枝夏和老爺子一前一後出了門,徐二嬸茫然道“他們這是要去哪兒?”
“奇了,你不知道的跑來問我?”
老太太陰沉著臉說“都這種時候了還生不出半點眼力見兒,也不知道到底要你們有什麼用!”
徐二嬸有心想辯駁幾句,可最後也隻是忍著不滿咬牙。
道理她都知道,可老爺子的心思一直是朝著長房偏的,她能怎麼辦?
她怕惹得老太太再訓斥,抓著徐明陽就要進屋。
可老太太卻說“水缸空了,你去擔水回來添滿。”
徐二嬸錯愕道“娘,說好了的我隻是……”
“明輝跟著出去了,他撇下的活兒你不做誰做?你難不成是想讓我去嗎?”
老太太黑著臉訓“有這廢話的工夫不如趕緊去乾活兒!明陽,去給你娘拿水桶擔子!”
徐二嬸嘟嘟囔囔地擔著水桶出了門,桑枝夏和老爺子也在村民的指點下找到了可以挖泥的地方。
桑枝夏試著用鋤頭刨了幾下,抓起來碾碎後說“這個可行,隻是山腳下潮氣有些重,拿回去估計還得攤開了曬一曬。”
老頭子看著她用鋤頭熟練的樣子,失神道“按理說你在家也是養尊處優的,從何處學來的這些?”
桑枝夏應付徐璈糊弄出了經驗,嗐了一聲就說“祖父您也知道,我是姨娘生的,也不得父親重視,閒來無事時就隻能琢磨這些無用的。”
她說著自嘲一曬,笑道“不過現在倒都派上用場了,可見也沒白琢磨。”
老爺子神色複雜地垂下了眼,微不可聞地說“陰差陽錯,璈兒倒是選對了。”
如果嫁過來的真是她那個嬌滴滴的嫡長姐,那今日也就挖不出這捧泥了。
桑枝夏沒聽清,奇怪道“祖父?”
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