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土地是永遠不會騙人的(2 / 2)

隻是那時候她誤以為徐璈相中的是桑家嫡長女,歡天喜地就去央了老太太做主牽線,都沒來得及跟徐璈說就把兩家的婚事定下了。

可徐璈說他要娶的人叫桑枝夏,不是她們定的人。

她為了打消徐璈娶個庶女的心思,使了點兒法子將帕子收走,可徐璈醉了酒找不到東西,不管不顧地在家中大鬨了一場,被老爺子壓著抽了一頓鞭子都不見半點鬆口的意思。

萬般無奈下,她隻能是設法跟桑家背地裡協商,想著在大婚之前能讓桑枝夏記在嫡母的名下,也好以嫡女的身份出嫁。

可誰能想到桑家一直含糊著沒應,中途也不曾讓她有機會能跟桑枝夏見上一麵,直到大婚當日桑枝夏被塞進了花轎,緊接著就是徐家的變故……

她心情複雜地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還在跟夏夏鬨性子?”

“璈兒,之前家裡都攔著說這門婚事不成,你冒著大雨在老爺子的書房前跪了兩天兩夜,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姻緣,你可彆……”

“我知道。”

徐璈哭笑不得地說“娘,我都知道。”

我怎麼舍得跟她鬨?

他確定手帕燒乾淨了拍拍手站直,接過許文秀手中的大碗朝著老爺子走了過去。

“祖父,南山那邊的地我有些話想跟您商量。”

桑枝夏在幫著打下手擺飯,聞聲抬頭,看到的就是徐璈在認真跟老爺子商量的側臉。

這人好像總是這樣。

知道她是嫁進門的晚輩有些話不是很方便開口,她提出的提議都會在他的嘴裡轉一道彎,遇上為難的事兒,第一個在人前站出來露頭的始終是他。

起碼就徐家目前的現狀而言,他說話的分量的確是比她重很多。

這樣好像也不錯。

桑枝夏斂去眼中玩味端著飯碗走過去擺好,剛坐下就聽到老爺子說“毒麥?此話當真?”

“出不了差錯。”

徐璈往她碗裡添了一塊燉得軟爛的蘿卜,慢條斯理地說“詛咒之言本就不可信,問題隻能是出在種出來的東西上。”

老爺子一聽就能猜到是桑枝夏發現的蹊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說“你什麼時候都能認得毒麥這種東西了?”

徐璈神色如常地說“我是不認識,但是枝枝能辨清楚,她說的不會有錯。”

“你就那麼信得過自己媳婦兒的判斷?”

“我為何不信?”

徐璈麵不改色地說“枝枝是咱們之中最通此道的,若她的判斷都信不過,那還能去信誰?”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幽幽地說“既然是滿心滿眼的信得過,往後就少醉了酒跟屋裡人鬨。”

他瞥見徐璈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意味深長地說“土地的事兒吃過飯叫上你三叔隨我去村長家裡商量,往後彆喝酒了,省得在你媳婦兒麵前鬨笑話。”

“徐家的規矩是不欺弱不壓小,特彆是自己房裡的人,若出了差錯有長輩會教導,可沒有關上門對著自己人撒火的理兒。”

徐璈明知這話大半說的不是自己,可還是滿臉受教地垂首點頭。

“祖父說的是,孫兒記住了。”

“記住就好,都彆乾坐著了,吃飯吧。”

因老爺子的一席話飯桌上出奇的沉默,不等吃完徐二叔就黑著臉摔門回了西屋。

徐二嬸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嘴唇,手邊被徐明輝放了一碗熱湯。

“娘,你最近消瘦不少,多少再吃一些吧。”

她強忍著淚意低下頭,端碗時袖口滑落下去,露出來的手腕上遍是青紫。

那是被人下了死力掐出來的。

桑枝夏見狀無聲繃緊了唇,看到徐明陽抱著自己的小被子進了西屋,不動聲色地呼了一口氣。

“是在擔心二嬸嗎?”

徐璈把溫度正好的藥碗遞給她,輕輕地說“彆擔心,有徐明輝在呢。”

徐二嬸性子是刁,也愛占便宜,可在大是大非麵前分得清楚,下了決心一起使勁兒的時候也不含糊。

這樣的性子很難讓人見了就喜歡,可相處下來也生不出多大的厭煩。

他是很煩徐明輝。

可徐明輝是徐二嬸一手拉扯大的,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娘一直這麼受委屈。

桑枝夏捧著黑漆漆的藥碗含糊道“明天二叔去賣炭,我去替二嬸背柴吧,讓她在家裡做點兒輕省的。”

手腕上都傷成了那樣,看不見的地方不知有多嚴重,能輕鬆一點兒算一點兒。

徐璈看著她單薄的身板,既沒說讚成也沒說反對。

“喝了藥就去休息,這事兒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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