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氣還沒說得出謝謝,外頭就響起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夏夏?”
“二嬸?”
桑枝夏驚訝轉頭,連忙說“嫣然,快去把門打開請二嬸請來。”
徐二嬸被徐明陽扶著進屋,臉色蒼白中還帶著揪心的青紫。
許文秀當即皺眉“二弟妹怎麼不在屋裡好生養著?”
徐三嬸遲疑道“是不是二叔又鬨了?”
這瘋子的酒瘋還沒醒?
徐二嬸苦笑搖頭“我就是躺不住,聽明陽說你們都在一處呢,想過來跟你們湊湊趣兒。”
瀕臨生死一刻從鬼門關上掙脫回來,再睜眼看著把自己逼向步步絕境的丈夫,共處一室的每一刻對她而言都是如坐針氈。
她不想在那兒。
“二嬸來得倒是正好。”
桑枝夏把手裡的衣裳收好,挪出床來拉著人往床上靠“我正想說去拿些紅薯來烘呢,坐會兒也就能吃上了。”
徐明陽跑出去又衝回來,抱著厚厚的被褥說“大嫂,這是我娘的被子,哥哥讓我拿過來的。”
屋裡都是女眷和孩子,這還是桑枝夏跟徐璈的房,徐明輝謹守著禮數站在門外沒進來,直接把徐二嬸可能用得上的東西拿了過來。
被褥之類的物件不便用他人的,如此倒是正好。
許文秀起身幫著把床上的被褥換成拿來的,扶著站不住的徐二嬸靠了下去。
“靠著跟我們說說話也好,省得你自己一人無趣。”
徐三嬸怕她再受刺激犯糊塗,也說“正好了,明陽在這兒挨著我們,讓明輝去跟他三叔伺候老爺子,咱們也能湊個熱鬨。”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提昨日的混亂,桑枝夏把人安置好就準備去地窖拿紅薯,徐嫣然立馬站了起來“大嫂,大哥說你不能出去吹風。”
她年紀小心思細膩,拉著桑枝夏就軟乎乎地說“我們就是來替大哥看著你的,大哥說你不能出這道門。”
“我去!”
徐明陽自告奮勇地舉起手“我現在就去!”
他剛衝到門口,門外去而複返的徐明輝就說“明陽,來把大嫂要的東西拿進去。”
屋裡忙著的時候他就去拿了桑枝夏要的東西,除了她提到的紅薯,還有一個裝滿水的茶壺和一摞喝水的碗。
屋裡的凳子不夠,桑枝夏索性把徐璈打地鋪的板子拉出來鋪好,圍著最中間的炭盆坐排成了個圈。
茶壺在炭火的煨烤下咕嘟冒出滾滾熱氣,埋進炭塊裡紅薯也烤出了綿綿的香氣。
桑枝夏先讓徐明陽給彆處的人送了一些過去,在板子上坐下就開始動手。
燒得黑漆漆的紅薯外皮扒開,在軟爛香甜的紅薯上再滴上一點點糖漿,勺子一挖就能甜進心底。
幾個小娃娃炭盆吃得小臉通紅,說笑聲綿起不斷,徐二嬸聞著空氣中的蜜意,麵上多了幾分血色。
徐三嬸怕她無趣多思,拿著手裡做了一半的香包說“二嫂,你幫我看看這處的走線?”
要說手巧,妯娌幾人中當屬徐二嬸的最佳,她當年尚在閨中時可就是靠著一手無雙的好繡技出的名。
徐二嬸接過荷包改了一下針腳,摩挲著香包上小巧精致的紋路笑道“這麼個小東西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家裡的繡線少得可憐,僅有的三色也編股出了花樣。
徐三嬸無奈道“被大雪困在家中無事,可不隻能在這些玩意兒上花心思麼?”
隻是碎布難成型,做了這麼多小玩意兒,其實也都用不上。
現在可買不起能往香包裡裝的香料。
徐二嬸聽完看向低頭走線的許文秀,愣了下說“要不做了拿出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