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不一樣,這回見了她娘家有人送東西來,許文秀等人都避在了屋子裡沒出來,顯然是不想多看以免惹得她多心。
可她除了懷裡發熱的信封外,這次倒也沒什麼想背著人的秘密。
許文秀和徐三嬸被她叫出來,幾人合力把沉甸甸的箱子搬進西棚,見她作勢要打開,她們轉身就要走。
“婆婆,三嬸你們等等。”
桑枝夏吃力地把上了封條的箱子打開,坐在徐明陽抱來的小凳子上說“我娘這回送來的東西不少,也有弟弟妹妹的份兒,你們正好一起拿回去吧。”
許文秀詫異一頓,緊接著就看到桑枝夏不斷從箱子裡往外翻東西。
做得不算精致但足夠厚實的小棉鞋,甚至還有幾件灰鼠皮縫的小皮帽子,護手小襖一應俱全,大大小小的都有多件。
而且上頭還標了紙簽,什麼是給誰備的一目了然。
“婆婆,這兩頂小帽子是明煦和錦惜的,這兩套小襖也是他們的。”
“三嬸,這是嫣然的。”
“明陽,這是你和哥哥的,抱回去給你娘看看。”
徐明陽抱著厚厚的新衣跑了出去,徐三嬸一時啞然“這……這怎麼好意思?”
她們曾經都是高門大戶的正室夫人,矜貴有餘對下不足。
若不是徐璈執意娶了桑枝夏,哪怕同住在一個京都城,她們隻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桑家還有個叫謝姨娘的妾室。
哪怕是後來知道了,包括許文秀在內的所有人,也不曾把區區一個妾室當作可認的親戚。
一個連門都不得出上不得台麵的妾室,如何能與她們這些生來尊貴的正室夫人攀親?
可徐家落難多時,她們曾交好來往親密的親朋故舊無半點響應,唯一一個還惦記著能想得到西北苦寒的,隻剩下了這麼一個素未謀麵的還曾被輕視的人……
許文秀拿著手裡的東西也隻覺得燙手“夏夏,你母親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過,這……”
“再不好過,不也過來了麼?”
桑枝夏百感交集地說“都不是多名貴的好東西,隻是一份兒心意罷了,有什麼使不得的?”
她指指許文秀手裡的小襖,好笑道“送都送來了,婆婆要是不收,這麼大點兒的衣裳拿去給誰穿?”
這都是數了人頭按孩子們的身型大小做的,她自己可穿不了。
許文秀心情複雜地低下頭“你母親有心了。”
“來日若有機會,我定讓明煦和錦惜去當麵道謝。”
桑枝夏揪著黑色夾襖的一角垂下了眼,擠出一抹笑說“婆婆說這些做什麼?”
若真要說謝,那也是她該對徐璈說謝謝……
謝姨娘考慮周全,既是妥善備了禮,那就是從大到小人人都有,隻是大人的沒有小孩子的數量多。
除此外,所得最多的就是桑枝夏,其次就是徐璈這個還沒來得及見過丈母娘的便宜女婿。
許文秀和徐三嬸見她神色不對,猜想她大約是想娘了,乾脆找了由頭讓她自己安靜待會兒。
等西棚的大門再度關上,桑枝夏深深吸氣,沒忍住把貼身收好的信紙又拿了出來。
謝姨娘在信中說,她托人送回去的銀子已經收到了,還告誡她下次不許再送。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