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滿意了。
她沉浸在遠隔千裡仍被記掛關懷的快樂中無法自拔,催著徐璈挨個誇了一遍手裡的衣裳,掛著笑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床上。
“我娘還在信裡說,得白夫人關照,弟弟入了白家的族學讀書,先生說弟弟的天賦不錯,若能好生培養來日說不定可另有指望。”
“要是弟弟能在讀書一道上有出頭的可能,他的前程越好,我娘在桑家的日子肯定就能更好過些。”
在妾室和庶出子女眾多的桑家,一個身無仰仗的妾室和不得父寵的庶子是很難有希望出頭的。
可以後就不一樣了。
有貴人關照有成器的子嗣,就算是看在這些的份上,她那個薄情的爹再想做什麼違背人性的混賬事兒時,都少不得要先掂量幾分。
桑枝夏揪著被子忍不住轉了個圈“你說我弟弟要是來日可考取個功名的話,有希望自己單獨立府把我娘接出來嗎?”
徐璈微怔一刹,見她一臉來日可期的歡喜,聲音不由自主地柔了幾分“我記得你弟弟才五歲?”
等小舅子長大成人,要等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些?
桑枝夏無奈歎道“還不足五歲呢。”
“可這不是沒辦法了麼?又指望不上我。”
她倒是想自己出息點兒讓吃苦受罪的謝姨娘過些輕鬆日子,可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想再多都是癡人說夢。
而且她還是個外嫁的女兒身。
且不說無外嫁女將母親接出娘家的先例,就算是有這樣的例子,她跟著徐家同屬戴罪之身,她也做不到。
徐璈放下手裡的帕子說“若如你所說,那或許是有希望的,隻要能讓你父親點頭放人,想把人接出來並不難。”
不用等到那日其實也可以。
隻是……
他眸色迅速明暗一瞬沒多說,把油燈熄滅在夜色中輕車熟路地翻到床的內側“你要是實在擔心,那過些日子再去縣城的時候,我抽空再給白子玉送封信。”
左右人情是已經欠下了,一次兩次差彆不大。
桑枝夏聽完想也不想就搖頭“算了算了,哪兒有為了這種事兒接二連三麻煩人的道理?”
“他們現在得了白夫人照拂已經比從前好很多了,動作再大些隻怕也不是好事兒。”
對謝姨娘母子而言,不起眼才是最大的安全。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中,尊貴無雙的嫡母和濫情混賬的父親,這對夫婦可並稱桑家兩大不良人,太紮眼了絕對不是好事兒。
徐璈辨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說“我之前偶有所聞,你母親進桑家好像不是情願的?”
桑枝夏沒想到他連這樣的細枝末節都知道,話中漸起譏誚“可說呢。”
“要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見色起意,我娘依照婚約嫁給自己的心上人,雖說清貧難免,倒也吃不上這份兒為人妾室的苦。”
要是搶了他人未婚妻能好生善待也就罷了,偏偏桑大將軍不是這樣的人。
他見一個愛一個,強娶進了內宅任由嬌花淹在後院的花叢中,激情散去又開始介懷這些花啊朵啊之前本該順遂的姻緣,覺得身屬自己的女子,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