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家的,你……”
“祖母。”
徐璈麵不改色地接過桑枝夏手中的刀,淡聲說“枝枝若有不是之處,我娘會教的,更何況她也沒說錯什麼,不是麼?”
“徐璈你……”
“我看你的病是好得差不多了?”
一直沉默著看老太太無差彆發瘋的老爺子抬起眉角,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多了無痕的壓迫。
“既是好了,明日就隨我一道兒去地裡沃肥,也省得你在屋子裡躺出一肚子的邪火。”
“孩子們都很好,無緣無故你吵吵巴巴地做什麼?”
孤立無援言語無力,頭頂還壓了老爺子這麼一座挪不開的大山,老太太頭次感覺到什麼叫做無言的絕望,怒火一衝天靈蓋氣得摔門進了屋。
這下是真的要氣死了。
桑枝夏一言難儘地抿抿唇,轉頭看到徐璈舉著刀,在被鹵水浸成焦糖色的豬頭肉上來回比畫,似是糾結下手的地方,努努嘴就說“中間破成兩片,豎著切成薄片就行。”
“你把鹵好的大腸也撈出來切一些,我去洗點兒打鍋子的菜。”
徐璈頭也不抬地應聲“好。”
晚飯吃的是桑枝夏琢磨出來的鹵肉鍋子。
其實鹵好的肉當涼菜吃滋味更好,隻是天兒冷溫度不配合,要是不在煮開的湯水裡熱著吃,切好上桌豬油都凝了沒法下嘴。
鍋底是用豬大骨特意熬了半日的濃白骨湯,煮開後濃鬱的香氣散開,不等下肉就有了引人食指大動的香濃滋味。
新鮮切片的野豬肉,還有鹵得軟爛又不失肉的韌勁兒的豬頭肉,入口肥嫩爽滑的大腸,下鍋一煮撈到碗裡,進了嘴就是滿嘴的噴香。
這樣冷的天,能圍著熱騰騰的火爐吃上暖呼呼的鍋子,就連一開始不太想嘗試的人都吃得滿眼驚喜,飯桌上除了老太太的臉色依舊鐵青難看,其餘大大小小的眾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桑枝夏更喜歡鍋裡汆燙熟的土豆和白菜,搖頭婉拒了徐璈夾起的肉,徐璈筷子轉彎把肉放在了自己的碗裡。
他說“祖父,我想跟您商量個事兒。”
正在埋頭努力吃肉的徐明陽打了個寒戰,警惕抬頭,看到的就是徐璈意味不明的淺笑。
“明陽和明煦他們還是孩子,大人能做的事兒不必負擔給他們,讓他們再這樣下去每日空玩隻怕不是長久之計。”
徐明陽瞬間瞪大了眼。
老爺子深以為然地點頭“你說得對,是我疏忽了。”
倘若徐家不出變故,徐明煦也差不多到了該啟蒙的年紀,徐明陽也該在學堂中苦讀。
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人人忙於生計,倒是忽略了這幾個小的。
徐璈滿意道“雖說徐家子嗣暫難入仕,可也不至於因眼前的困苦就讓他們都當了白丁,一時去不得學堂,在家中受教導也是一樣的。”
“祖父,您說呢?”
村裡其餘人家想送後輩子孫求個讀書識字的本事,那就隻能是傾儘全家之力,將孩子托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