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穀內沒有信號,杜笙和劉怡霏無法像之前那樣通過短信交流。
不過,由於帳篷緊密相連,劉怡霏就睡在緊挨著杜笙的那一側。
闊葉林中的雨水彙聚成巨大的水珠,落下時發出聲響。
有些從高處落下的水珠砸在頭上,甚至會有些疼痛。
這樣的水珠落在帳篷頂上,聲音如同敲鼓,十分嘈雜。
不過這些雨點聲也掩蓋了杜笙和劉怡霏輕聲交談的聲音,為他們創造了一個隻屬於兩人的聲音空間。
“表哥,你能聽到音樂嗎?”
劉怡霏輕聲播放起杜笙曾在春晚上合唱的《棉花糖》。
“能。”
杜笙低聲回應。
劉怡霏撒嬌,低聲道:
“表哥,你能不能現唱。”
“我沒帶樂器,回去再給你唱吧。”
杜笙小聲提醒:
“聲音再小一點,彆吵到?冰她們。”
劉怡霏吐吐小舌頭:
“已經很小聲啦!”
“沒事,我不會介意的。”
這是範?冰的聲音。
“……”
杜笙無奈地笑了笑:
“茜茜聽話,大家都該睡覺了。”
劉怡霏倒也沒堅持,順手關閉了音樂,遺憾地說:
“這帳篷要是有縫隙,那就可以一起聽了。”
“要不茜茜你和他一起??”
範?冰給出了一個提議道。
“可以嗎?”
劉怡霏驚喜地問。
“你這小丫頭在想什麼呢?”
杜笙無語地說:
“快睡覺!”
“哦。”
劉怡霏失望地應了一聲,然後低聲說:
“表哥、?冰姐晚安。”
“晚安。”
杜笙閉上眼,帳篷內逐漸安靜下來,隻留下均勻的呼吸聲。
雨持續到淩晨才停,隨後紅葉穀充滿了生機,蟲鳴聲此起彼伏,偶爾傳來的是夜間動物的覓食聲。
杜笙雖然看似熟睡,但實際上保持著淺睡眠狀態,警覺地聆聽著四周的動靜。
儘管蔡景盛安排了周密的安保,他卻從不完全依賴彆人來保障自己的安全。
漸漸地,晨曦初露,鳥語花香。
天邊的霞光漸漸染亮了大地。
杜笙睜開雙眼,發現帳篷外已有一縷晨曦輕拂。
黎明已至。
杜笙起身,輕巧步出帳篷。
東方的耀眼曙光穿透了密布的森林,祛除了清晨薄霧,形成一縷縷金色閃爍,如同天降的金線。
“嗬!”
杜笙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
儘管日出已高,但二月份的紅葉穀中依然清冽。
不過當他的手指觸及那些陽光的絲線,卻能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流動。
“天亮啦~”
身後傳來劉怡霏朦朧的呢喃。
杜笙回首,隻見她半睜著惺忪的雙眼,頂著一頭蓬鬆的亂發,正睡眼朦朧望著他。
顯然,杜笙的起身聲喚醒了她。
見他注視,劉怡霏輕移蓮步,走出帳篷。
但剛邁出幾步,她就被四周的寒氣凍得打了個哆嗦。
帳篷內有保暖的睡袋,溫度遠高於外麵。
突然步入寒冷的戶外,身體自然難以適應。
“穿這麼少,你想凍成冰棍啊。”
杜笙輕聲提醒。
但劉怡霏沒有轉身,反而快步來到他麵前,拉開他的保暖風衣撲了過來。
她依偎在杜笙的胸前,緊貼他的胸腹,然後將雙手順著杜笙的袖口滑入,仿佛躲進了溫暖的巢穴。
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杜笙無奈地拉上拉鏈,將她包裹在懷中。
“嘻嘻,表哥懷裡真暖!”
劉怡霏感歎,口中也吐出一縷白霧。
望著她凍得紅彤彤的鼻尖,杜笙向一側挪動,讓光線照在她身上。
被陽光刺得閉上雙眸,劉怡霏剛想側身,但很快感受到陽光的暖意,便不再動彈。
慵懶地靠在杜笙的胸口,她閉上眼睛,似乎又要沉入夢鄉。
杜笙擁抱著她,低頭凝視著被陽光照耀得冰肌雪骨的少女,內心平靜無比。
即便隻是靜處,其實何嘗不是一種無言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