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涵這唱戲的才剛開始,走廊裡剛好浩浩蕩蕩走來幾個人,聽到隱隱約約的戲曲唱腔,周啟雲一下子怔住,完了回頭看林易宸和裴東宸還有自己的大哥周啟明。“哎!有人唱戲啊?還記得不,上次在這裡,燕涵唱了黃梅戲,這次居然有女人唱京劇。難道最近都在流行唱戲嗎?不行,我得去看看這女人是何方神聖!”
周啟雲說著就往那邊的包廂走去。
裴東宸聽著這聲音微微一怔,林易宸也是皺眉。
周啟明瞅了他們幾眼,跟侍者要了個包廂。“唱戲?真有意思,在這裡唱戲的女人,也是國寶級的女人吧?”
裴東宸和林易宸交換了個眼神,卻沒說話。林易宸跟在周啟雲身後,也站在那間包廂的門口。
周啟明不明所以:“我說你們到底進不進去唱歌啊?東宸?”
“哥!彆說話!”周啟雲製止周啟雲。“讓我聽一下!”
這時,包廂裡又響起了豫劇的曲調,是《朝陽溝》,乾淨的女聲響起,那麼的熟悉。
周啟雲驚訝的低呼。“難道是燕涵?我的天,她居然會唱這麼多戲曲,這是什麼?豫劇?剛才唱京劇的是她吧?怎麼一下就轉成了豫劇?”
裴東宸的眉頭皺成了川字!果真是個無心的女人,居然在這裡唱戲,他都要離開錦海了,她高興成這樣?唱戲慶祝嗎?
“你們到底在聽什麼?不就是唱戲的?”周啟明已經不耐煩了:“雖然我承認很有意思,但是會唱戲的多了去了,想聽就去劇院,聽更專業的!”
“哥,閉嘴!”周啟雲又叫了一聲。“這人我們可能認識!”
“啊!”周啟明有點不解。“我認識嗎?”
可是,沒人回答他的問題,都在認真聽戲。
豫劇很快唱完,接著響起了另外一種,很婉轉的曲調,帶著悲戚戚的味道,一下刺入人的內心。唱詞更是悲戚戚的,原來是《葬花吟》。
“這什麼戲?”周啟雲挑眉,轉頭問裴東宸。
“越劇《葬花吟》。”裴東宸丟出五個字。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有誰憐,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
一時間,幾個人站在走廊裡聽戲,裴東宸的麵容高深莫測,一雙眸子裡閃爍著某種不知名的火焰。
周啟雲已經忍不住了,他乾脆推開了門,沙發上的溫嵐和高麗麗一抬頭看到周啟雲,剛要說話,周啟雲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溫嵐和高麗麗招招手,周啟雲乾脆直接進去。
而林易宸也走了進去,周啟明還是不明所以,在門口問裴東宸。“難道要跟人拚一個包廂?我們有那麼窮嗎?”
裴東宸瞅他一眼道:“節約能源!你可以自己去那邊唱!沒人跟你搶,今晚,我要去這裡麵!”
周啟明一下子錯愕,隨即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咒罵道:“靠!我自己唱毛啊!我也進去看女人唱戲。”
進門的一刹,裴東宸沉聲嚴肅的警告周啟明:“閉上你的臭嘴!不要吵了我聽戲的情緒!”
“知道了,我閉嘴,裴東宸,你什麼人啊,我剛給你幫了忙,你真小人!”周啟明跟著老老實實的走進去,看沙發坐著兩個女人,周啟雲坐著噤聲的手勢。
而那個唱戲的女人立在屏幕前,根本沒注意到屋裡進來這麼多人,唱的還真是投入,從背影看,是個纖細的女孩子,很瘦的樣子。
燕涵似乎格外喜歡這首《葬花吟》,居然連著唱了兩遍,唱的語帶哽咽,十分投入,進來這麼多人,她頭都沒回,根本沒感覺到有人進來。
而溫嵐和高麗麗都受寵若驚,同時又都很鬱悶這幾個人隻有進來的陌生男人沒在聽戲,其他三個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燕涵身上。
裴東宸望著那抹纖細的背影,她唱的很投入,絲毫沒有被影響,仿佛這裡隻有她一個人,她在靜靜地享受著唱戲的樂趣。
《葬花吟》完了,又到了上次他熟悉的《女駙馬》選段,或許連裴東宸都不知道自己很喜歡她的聲音,這個選段,燕涵唱起來,聲音性感的居然讓他起了反應,也是因為這樣,他才在海邊又不甘心的試了一次,發現依然很衝動,而今天再度被證實。
燕涵或許這輩子都不知道,裴東宸的這個關於“本能”的秘密吧!
一連唱完四首,燕涵覺得心裡似乎好多了,到唱完的一刹對著話筒說:“我已經嚎叫完了,你們唱吧,實在不好意思,剛才荼毒了你們的耳朵——”
她話還沒說完,轉過身來的刹那,一下子呆住,感覺整個臉騰地通紅,怎麼一下子包間裡來了這麼多人?還有,還有裴東宸!
她的眸光一下子落在裴東宸身上,他修長的身影懶散的靠著沙發,雙手隨意的斜插口袋,閒適安穩。她的眼神微閃,沒來由的心神一頓,仿佛瞬間失音,思緒瞬間飄遠,剩下的隻有縈繞在他周圍的淡淡寂寞。
她的麵孔完全的隱沒在暗影裡,遠遠的瞧不清楚,但可以看到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仿佛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