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涵看著裴東宸道:“我不知道你們想什麼,我維護不了社會正義。但是我從你身上,哥哥和爸爸身上,深切體會到了男人的本質,同時明白了大男子主義對你們來說永遠都是自然而然的公理。可是她有今天,我爸是有責任的,錯就錯在當初,我爸明明不愛她,卻還要娶她,愛能讓人上天堂,也能下地獄!”
裴東宸一哂:“涵涵,你再堅持一陣子吧!處理好了,我們回吉縣,我把你調過去!”
“好吧!”知道說服不了任何一個男人,燕涵隻好閉嘴,“我去陪程湛了,你彆擔心我,我沒事,你去處理事情吧!”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涵涵!”裴東宸走到門口,沉聲道:“我不會讓你再有事的!”
燕涵一回頭,看著裴東宸,道:“可是阿裴,我更不想你們有事,以前我眼底隻有是非,黑白,從不想中間的灰色。可是我現在經曆了這麼多,我知道我媽媽愛的是我爸爸,他是什麼身份,如果大家知道了他的妻子涉嫌殺人,彆人怎麼看他?”
“審判是秘密進行的!極少數人知道!”
“可是人多嘴雜,誰能保證那些參與工作的人不說出去?”燕涵歎了口氣,語調低沉而輕柔。“阿裴,我也不想任何人知道郝書紀是我爸爸,維持他的正麵形象本來就挺難的!我媽媽愛他,你知道嗎?我媽媽愛著的人是他!媽媽許了爸爸三生三世,卻跟你爸來生不相見,我為我媽的愛,決定放過許以清,你們能成全我嗎?”
“涵涵,真的想要放過許以清?”裴東宸豈能不知道她心裡的擔憂,但一些事,不能婦人之仁,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彆吧。
“嗯!”燕涵認真點頭。
“如果我怎樣都不同意呢?”裴東宸問。
燕涵愣了下,搖頭。“你認真想想好嗎?權衡一下利弊,你去勸勸我爸,還有哥哥!如果真的沒辦法,我也隻能接受。”
裴東宸也歎了口氣,“我先去省委了,你中午好好吃飯!”
依然沒有鬆口,燕涵知道以裴東宸的脾氣,不會對許以清手軟。
程湛吃過飯後睡著了,裴啟宸倒好,把兒子丟給燕涵和燕露自己不來了,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倒是很放心,但燕涵真心喜歡這個小家夥,睡著的樣子胖嘟嘟,嘟著小嘴,可愛極了。
燕露見燕涵午飯也沒吃好,有點擔心:“姐,你彆想太多了,有些事,交給男人處理好了!”
燕涵一愣,她也知道,交給難得糊塗最好,可是這件事,關係到郝書紀的麵子,關係到他們每個人以後的安全平安,她怎麼能不擔心。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想也沒用,順其自然吧。”
時間很快轉到了一周後。
裴東宸接到了程子琪的請柬,她要結婚了,婚禮定在許以清案子開庭的前一天,而請柬上寫著新郎的名字——盛朗。
陌生的!
完全是陌生的人!從來不曾聽過的人,那應該是程子琪自己圈子裡的人。
林易宸也接到了請柬,看到那大紅的請柬,如此的喜慶,卻刺痛了他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打了電話給林易宸。“易宸,程程的請柬,你接到了吧?”
“嗯!”林易宸隻是嗯了一聲,情緒格外低落。
“盛朗是誰?”
“不認識!”林易宸丟出三個字。“她願意嫁給誰從此都和我沒關係了,也和你沒關係了!以後大家各走各的吧,我累了!你也可以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她能幸福自然好,可若是她隨便嫁了,你真的放心?”裴東宸問。
“我不放心怎樣?那是彆人的路,我錯了,我錯的離譜,現在你跟燕涵這樣,都是我的錯,我很後悔,可我無法改變了!她要嫁就嫁吧,彆跟我說了!”林易宸砰地一聲掛了電話。
裴東宸卻有些不放心,打了電話讓人調查盛朗的底細,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可是想要確定程子琪完全幸福,他才可以跟涵涵在一起,沒有任何負疚的在一起。
二十四小時後,韓簡拿了一個牛皮紙袋,上了裴東宸的車子,手輕輕一扔,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落在了他麵前。
幾張照片和兩份材料,他掃了一眼,望向韓簡。
“盛朗,現年三十二歲,香港人,祖籍錦海,牛津畢業,畢業那年加入英國國籍,在英國工作五年,兩年前來錦海創業,跟程子琪認識不過一個月!”
見裴東宸眉心一緊,他停了一停,因為下麵的話,也許是他更不想聽的:“他不愛程子琪,他有個戀愛十年的女友,與兩年前分手。據說,盛朗是因為情殤而離開英國。所以,他們的婚姻,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合!但因為什麼,這個不好說了!”
說到這裡,韓簡語調放慢了:“隻是東宸,程子琪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要什麼,無論因為什麼而結婚,都和你沒有關係!你的責任是燕涵。”
裴東宸低下頭,盯著那個文件袋看了許久,“韓哥,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韓簡說完,下了車子。
裴東宸車子開出幾公裡後,下起了雨。這場雨不同於尋常夏日裡見到的那種劈裡啪啦的雲雨,反而有些綿長的意味,悉悉索索地,仿佛會一直下很久。因為已經下班,人很多,車速也不快。
裴東宸的車子滑過,不經意間,來到了程子琪公司的樓下,她在錦海繁華的一條街上租了一層寫字樓,正是下班的時候,他看到程子琪下了樓,立在大廈屋簷下,似乎等人的樣子,她沒帶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