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彆杵著了!”裴啟宸看她呆呆的樣子笑了起來,不曾察覺眼底竟帶著一絲寵溺。
程靈波下車,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樓洞。
“程樂是你堂哥?”他問。
“嗯!”程靈波點點頭。
裴啟宸眼神眨了下,似乎很滿意。
“你跟你堂哥感情挺好的?”
“還行!”她的回答典型的程靈波式的。
“那小子叫你老婆,還說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他有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我跟他有婚約!”
“什麼意思?”裴啟宸覺得自己被這個消息給雷著了,驚得是外焦裡嫩,頭發都似乎燒焦了。
“娃娃親!”程靈波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看著裴啟宸的腳後跟的。
裴啟宸在樓梯上一下子轉身,定在那裡,目光立刻暗沉下去。“娃娃親?憑什麼啊?什麼年代了啊?還娃娃親,蛋的!當沒解放啊!”
程靈波並不回答,可是答案顯而易見。
黃昏的光線很暗了,一絲光亮在他俊美的臉上掠過,將他的麵孔印得益發陰沉。
程靈波隻是望著他,望著他眸子裡變換不定的流光。
“你要嫁給他?”
“嗯!或許!”她淡淡地說,語氣裡有點賭氣的成分。
“程靈波!”他語調低沉下去。
她頓時沒有賭氣的心情,淡淡道:“樂是孤兒!他的爸爸死在越南戰場!她媽媽思念成疾,因病去世,他被程家收養,我喜歡樂,因為他跟我一樣,是孤兒!”
她的喜歡或許夾雜了太多惺惺相惜的因素,她又何嘗不是孤兒呢?縱然她父母健在,可是有和沒有,對她來說,基本沒什麼區彆了!
隻是她很清楚,她跟程樂,無論程家怎麼安排,都和她沒有關係,她不會甘心接受彆人的安排,她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裴啟宸像是受到了衝擊,“要嫁給他?喜歡他?”
頓了一下,他說,“也是啊,你們年紀相當,青梅竹馬,感情自然好。可我記得某人說過三年前要潛規則我的,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她一下被問住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停了好一會兒才回答:“現在也不晚啊!還給你潛規則!”
“原來你覬覦我的美色這麼久了,三年前就看上哥哥我了,看來是要吃我吃到口了是不是?”他的口氣中帶了一點兒無可奈何跟調侃,一瞥程靈波,發現她依然麵容淡漠,隻是小臉瘦下來真是好看極了。
“不過我必須坦白,你胖的時候抱起來軟軟的,確實很舒服。以至於我回來北京的一年裡,抱哪個女人都覺得沒你舒服,如今你瘦成這樣了,抱著似乎感覺很咯得慌!但我們剛才說好了,程靈波,我不管你什麼狗屁娃娃親,你不能腳踩兩隻船!”
她的臉如他預計一樣沒有什麼表情,隻是從他側麵朝樓上走去。
“喂!小胖子,你去哪裡啊?咱們到家了!就在二樓!”他指了指東麵一戶防盜門。
程靈波訝然了下,立在門口,等他開門。
裴啟宸掏出鑰匙遞給她一把。“開吧!”
程靈波接過去打開門,想要還給他,他卻不接,而是看著她,笑著道:“這是你的,保管好,鑰匙丟了回不了家,還得換門就麻煩了!”
“真的是你買的?”程靈波皺眉。
“搶來的!”裴啟宸笑著道。
沒再問,鑰匙收起來,開門,進入。
客廳不算寬敞,但也絕對夠用,房間像是三居室的,廚房衛生間都是裝飾好的,沒有裝修後的味道,但也絕對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喜歡嗎?”他問。
門口,一雙男式拖鞋和一雙女式拖鞋,擺放在那裡,就像是家裡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的鞋子一樣,還是情侶版的。
安靜的換了鞋子,踩上白色的瓷磚,程靈波點了點頭。
裴啟宸微微笑著:“進去看看吧!”
程靈波推開其中一間房的門,竟看到了一間裝修風格十分複古的畫室,一開畫板,二開畫板,四開畫板都立在畫架上,上麵裝裱了畫紙。
大衛石膏像立在那裡,高爾基,海盜,阿格裡,伏爾泰,阿詩瑪,茶花女,貝多芬,拉奧孔,莫裡哀,阿波羅,朱利諾,維納斯,整整擺放了一麵牆,而另一邊是整套的油畫顏料,大瓶裝的,水粉水彩顏料,最好的紙張,最專業的油畫框……
這樣一幕,被程靈波這麼淡漠的人看到,還是不由得感動了下,她回頭對上裴啟宸黝黑的眼眸,他此刻還穿著那件染血的衣服,卻姿態瀟灑地看著她。
“感動了嗎?”某人說話就是這麼的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