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她跟在後麵,裴啟宸提著她的箱子,走在前麵,上樓梯的時候,她怔怔的看著裴啟宸堅定如山的背影,他背對著她,悠然地開口:“從今天開始,我不回家的時候,記得給我亮一盞燈,隨時在家裡等我!”
什麼跟什麼?程靈波徹底的愕然。
他的意思是她得在家裡等著他,他卻不等她?
憑什麼啊?
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疑惑和不屑,裴啟宸打開門後,把行李箱放在門口,然後伸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視線也緊緊地鎖住她的臉,“記住我的話,不然,得罪了我,我可是會不遺餘力地收拾你一人,你知道我玩人,不會手下留情的!丫頭,你得在家等我,每天!”
“你有病!”幽幽地開口,程靈波目光怔怔的落在裴啟宸的臉上,隻是一股暖流慢慢地從心底湧現而出,被握住的小手忽然反握住他溫暖而剛硬的大手,縱然在堅強,可是當聽到這樣的話時,那一刻,千絲萬縷的情緒澎湃在胸口,難以平靜。
每天,在家等他!
她似乎早已沒有了家,跟姑姑相依為命的日子,姑姑給了她家,她,不曾有自己的家!家這個字,對於程靈波來說,從來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太冷漠,也太溫暖。她怕,好事總是不屬於自己,太容易曇花一現了!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絕望,讓她開始明白除了自己,她沒有刻意依靠的人,所以她變得冷漠,變得堅強,變得狠,變得決絕。
看著被程靈波反握住的手,裴啟宸的麵部線條軟化下來,大手緊緊地包裹住她的小手,他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樣一個程靈波,要的不是一句承諾,她要的是行動,是溫暖,不可以拋棄她,不然不要招惹她。他怎麼可以自大的以為她是不屑他的任何承諾的呢?
安靜的氣息纏綿的在門口回蕩著,安安靜靜的。
“那誰等我?”她握著他手問。
他撲哧樂了!低頭親了下她的唇:“果然是個知道不吃虧的丫頭,當然是我等你了,難道你希望彆的男人?想一下都不許!這方麵我還是很傳統的!你必須等我,而基於公平原則,我也會等你!”
沒有再說什麼,程靈波鬆開他的手,提了箱子進臥室,整理自己的衣服。
這才發現,壁櫥裡有不少她的衣服,像是剛買的,屬於她的尺寸。她微微一愣,八歲之後,給她買過衣服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姑姑程若清,一個是程樂。程樂大她四歲,八歲到桐城,十二歲,程樂去桐城陪她,呆了三年,高中畢業後離開桐城去了英國讀書。
程靈波在桐城讀高中的時候,裴啟宸也給她買過衣服,不過都是直接帶她去店裡,從來都是要那個款式的特大號,那時候,她胖的隻能穿特大號。
而如今,她是標準的,隻要拿她身高的標準號就可以了,壁櫥裡掛著的是秋裝,新款的,很是青春的的顏色。
愣在壁櫥邊,程靈波良久不曾回神。
客廳裡,裴啟宸又在打電話,他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低沉的冷意傳來。“那又怎樣?我早說過了,法醫不是我的最終職業,叫我乾一輩子,彆說你不求我,你就是跪下給我磕頭,磕三十個響頭,我他媽也不乾一輩子!行啊,你看著辦吧!少爺在家休息就是了,不去,誰愛去誰去!”
程靈波愣住,不是他要被開除了吧?
“梁老頭,你不要一開口就一副長輩教訓小輩的樣子,叫你一聲叔你還真把自己當長輩了啊?你知道我最煩你什麼嗎?就煩你一副教訓人的樣子,你再勸我,今晚我把那人活著解剖了!我大不了賠上一條命,你這法醫鑒定中心的一把手就彆乾了!誰沒良心了?是你在逼我,那孫子明明錯的,你要我顛倒黑白?這不是少爺的作風,你愛跟誰說跟誰說!我不在乎,還真不在乎!”
裴啟宸的語氣很是冷,程靈波出來時就看到他站在客廳裡,對著電話的表情很是不耐煩。
“行,停職就停職,少爺不乾了,你滾一邊去!”說完啪得一聲掛掉電話,然後整個人瞬間陰霾了很多。
“出什麼事了?”程靈波在他身後開口問道。
裴啟宸聽到她聲音,瞬間將陰霾收起,回轉身,那臉變得比川劇變臉還要快,一下就千樹萬樹梨花開了。
“丫頭,關心我了嗎?”
“你要被炒魷魚了嗎?”她聽到的訊息是如此。
“炒魷魚?那也是你男人我炒掉他們的,怎麼?擔心我養不起你?”裴啟宸一挑眉,姿態那是相當的自信和狂妄。
程靈波一點都不懷疑他的大男子主義,隻覺得他真的是個很霸道且自以為是的男人!
她看著他,然後道:“既然你要被炒魷魚了,以後就在家煮飯吧,我養你!現在我餓了,去煮飯!”
徹底的咋舌,裴啟宸呆住。“丫頭,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養你!”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程靈波淡漠著一張臉開口道:“我養得起你,說吧,你一個月花多少?”
“你確定你不是在氣我?”
“我像是氣你的樣子嗎?”她反問,一點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然後很是不耐煩。“去煮飯,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