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地哭泣起來,抬頭看著淚水朦朧中那張俊美的麵容,喬棲緩緩的抬手擦去頰邊的淚,漂亮的目光融合著愛恨交織的複雜,五年了,她還是做不到瀟灑的離開。
裴啟宸還在驚愕著,程靈波已經轉身走了!
“……”張了張嘴,裴啟宸想要喊住程靈波,卻一個字也沒有喊出來。
他飛快地掀開被子下床,來到門口,就看到門口擺放著外賣,裡麵是粥,他低頭看看,苦笑了一下,丫頭不會是誤會了吧?
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裴啟宸深呼吸,又轉過頭看向門裡地上坐著的女人,冷聲地道:“喬棲,還不走?難道打算在病房裡繁衍生息了啊?你想繁衍生息我還不想跟你配種呢!快走!”
程靈波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裡,她沒有去醫院看裴啟宸。那天的一幕一直在腦海裡閃爍,她不想去想,卻總是在腦海裡響個不停。
裴啟宸也沒有給她打電話,一點消息都沒有。
程靈波這三天就在宿舍裡,也沒怎麼上課,整個人蔫蔫的,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水仙花,蔫了吧唧的,毫無精神。
終於,楊曉水看不下去了。“哎程靈波,你這幾天裝死呢?怎麼這副樣子?失魂落魄的,不是吵架了吧?”
沒有回答,繼續躺在床上挺屍。
又熬了一天,程靈波的電話終於響了。
她看了一眼電話,是裴啟宸的號碼,他終於打來電話了。
程靈波卻不接。
過了一會兒電話自動掛斷,然後發來了一條信息,上麵這樣寫著:丫頭,你快拿車鑰匙來接我啊,我在咱家車旁邊焦急地等著你呢!簡直就是望眼欲穿,望穿秋水啊!傷都全部好了,醫生都說可以出醫院了,我多住了一天,怕你擔心。我在等你來辦出院手續,我沒帶家裡鑰匙,也沒錢,什麼都沒有,隻有你了!你要不來接我,我就沒人要了!太可憐了,嗚嗚……
程靈波看著電話,愣了下,皺眉,在皺眉,卻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喂!乾嘛呢?力氣這麼大,嚇死我了!”楊曉水拍了下胸口。“我的天哪,你這是去哪裡?火急火燎的?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程靈波?”
沒有回答,拿了包,程靈波就朝外奔去,打了車去醫院,那天走的急,連鑰匙都拿走了,也不知道這幾天他怎麼過的,但妖孽長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自然討得那些小護士的歡心,餓不著的!另外還有美人上門,自然是委屈不著,倒是很意外他居然在醫院躺了四天!
程靈波在醫院停車場下車的時候果然看到了裴啟宸正靠在車門邊,衣服還是那天的衣服,染了血,卻一點也不失他的風度。
遠遠地,陽光下,玉樹臨風,挺拔的身姿,雙手環胸,日光明麗,籠罩著他的麵龐,隻是那臉上,青色的下巴,胡須已經鬱鬱蔥蔥,如雨後春筍般長了起來。
程靈波眯起眼睛,目光凝住他的臉,光線有點強烈,使得他有點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隻看到他麵對著她這邊,似乎嘴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地笑意。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凝滯不前,周圍的一切似乎再也沒有了聲音,四目相對,她緩緩的,清冷的走了過去。
他裂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那嘴角四周毛茸茸的胡須很是礙眼,卻顯得牙齒更白。
見到她走近,他可憐兮兮地看著程靈波,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低地叫了一聲:“丫頭,你可算來了!我四天沒有刮胡子,沒有刷牙了!身上都臭了,你也不管我,我的身體都被小護士吃豆腐吃的難過死了!”
聽到這樣的話,程靈波有翻白眼的衝動。
裴啟宸伸手擁住走來的程靈波,嘿嘿一笑。“丫頭,我身上沒帶錢包,你真的不管我了,好幾天丟我在這裡,我沒錢,啥都沒有,就隻靠這張臉要了四天飯!好在這臉還湊合,人家也挺給麵子的,但凡張口,人家就給一口吃的!”
這四天,小護士們,個個輪流給他買飯,他倒也沒餓著。
喬棲走了也沒有回來,倒是老梁打他電話來看他一次,裴啟宸才知道地址是老梁給喬棲的!之前老梁打電話,他有告訴他自己住院了,然後他快嘴地把地址告訴了喬棲。
程靈波抬起頭視線對上他深幽的眸光,她從他眼中看到的是寧靜,期待,看到的是思念,還有愧疚。這樣的裴啟宸,讓程靈波歎了口氣。
微微地定了定神,程靈波淡若輕煙的笑了,望著裴啟宸,笑了。
“呃!”裴啟宸被這個笑容嚇了一跳,因為程靈波笑得太少了,簡直比鐵樹開花還要稀罕,他一時被這個笑容震了下,有點激動地喉頭滑動了一下,人湊了過來在她耳邊道:“丫頭,快點幫我去還債,然後咱們回家!”
程靈波突然收起唇邊的笑容,猛地抬腳,一腳踩在他的腳上。
“啊——”裴啟宸發出一聲慘叫:“我這老傷還沒好,你又要給我弄新傷啊?丫頭,你想收拾我,我讓你收拾就是了,咱們回家床上去算賬,你怎麼虐待我都行啊,在這裡人家都看著,又不收費,多浪費啊!”
程靈波丟給他車鑰匙,然後朝住院部走去。
裴啟宸也跟著走了過去,雖然腳被踩得很疼,但還是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在住院部辦理了住院手續,然後去到住院部,在護士站,程靈波從錢包裡掏了五張鈔票,遞給他。“你自己去還!”
裴啟宸一愣,猛的搖頭。“我不要!我怕一走,她們舍不得,把我給掙得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