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厭詐
他就站在那裡,微微躬身,偏著頭看球的樣子,很認真,長褲包裹住他修長結實的雙-腿,上著一件毛衫,隨意且慵懶的被燈光籠罩著,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即便是在這俱樂部裡,但這個男人,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霸氣,那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仿效出來的。
她就這樣看著他,心底反而平靜了很多。
似乎感受到她的矚目,路修睿慢慢轉過頭,正好與身後的梁墨染四目相投。
那一刹,梁墨染一怔,微微垂眸,居然被他發
現了,她在後麵偷偷看他。她趕緊垂下眸子,借以掩飾自己剛才的偷窺。但是,很快又抬起頭來。
結果,路修睿沒有回頭,那張純粹妖孽的麵龐,似乎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含笑間奪魂攝魄,尤其是那對眸,異常幽深,不經意間流露出幾絲犀利,迷人且致命。
他勾勾唇角,光采瀲灩,熠熠生輝,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那笑容,佑惑十足。
梁墨染的心又慌了。
“墨墨,過來!”康岩才不要梁墨染被路修睿這麼佑惑,她還要看路修睿輸球呢!
路修睿這是回頭,執起球杆,一杆,紅球入袋
。
“比分現在是22:6。妹妹暫時領先!”賀辰又在哪裡吆喝。
康岩走到梁墨染身邊,邊看球邊問梁墨染:“你這球技不錯啊!”
“業餘!”梁墨染還是那樣的謙虛。
“你媽以前擺攤子?”康岩說著看向路修睿,似乎不經意地說起:“我記得以前擺攤子的都是風吹日曬的,寒暑假你幫你媽看攤子,那不是冬冷夏熱,一年最遭罪的時候?”
“還成吧,夏天我就曬成了黑鐵蛋,黑的跟炭頭似的,回學校大家都不認識我,還以為打剛果回來的僑胞似的!挺逗的!”梁墨染嗬嗬一笑,
很是樂觀的評述。“就是那時候聯係的!”
“那不是曬傷了?”康岩又問,視線依然是盯著路修睿的,她清晰地看到他支在球桌上的手指微微的顫抖了下,這不像是老路的風格,他素來都是鎮定的,當然,康岩也是奸詐的,她就想看到老路失控,即使不失控,起碼也得微微的心動。看來,她真的有收獲。
“曬傷過啊,曬的厲害了。皮膚都疼呢!不過養一個學期,就又變白了!”
“你媽媽真是她不會照顧你了,女孩子哪能這麼糟踐,女孩子得捧在手心裡嗬護!”
“我媽說賤命好養活,富貴千金那都是花瓶擺設,出去走田間地頭分不清麥子還是韭菜,那都是廢物,所以為了不讓我當廢物,她這是有意在
鍛煉我!”
“是嗎?你那時多大?”
“十多歲,十三我就在台球桌上贏那些小混混了,一個暑假贏個千兒八百的不是問題,所以我覺得我的童年和少年時代還是很開心很有意義的!”梁墨染很是樂觀,那些少年時候的事,真不覺得苦,覺得挺有意思的。
“可憐的孩子,冬天凍傷過嗎?”康岩絕對是故意的。
路修睿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康岩,那眼神裡同樣的意味深長。
康岩笑著揮揮手:“專心打球吧,打不了就讓給妹妹!”
路修睿的視線淡淡的掃過梁墨染。
“妹妹,姐問你話呢,你那時候凍傷過嗎?”康岩瞅著路修睿又問梁墨染。
“凍傷過啊,手凍得跟發麵饅頭似的,姐,你凍過手嗎?我那時候的手這麼厚,就是熊掌也沒我手厚,後來到了春天,那手消腫,卻是爛一個坑,你看我手,現在還有疤痕呢!不知道啥時候好!”
說著,還真的給康岩看手背,果然在手背一側,看到了一抹淺淺的疤痕。
路修睿握著球杆,轉身,看著康岩:“康岩,你故意的!”
康岩挑釁一笑,支起梁墨染的手給他看,嘴裡卻說了句:“跟你學的,兵不厭詐!”
路修睿平靜地望著康岩執起的那隻白皙的小手,看了好一會,平靜地視線,卻在短短數秒間看透了一切。
隨後,他微微笑了笑,執起球杆,塗了下chalk。“學的挺快,不過作用不大!”
康岩笑笑,“你打你的球,我們說我們的話,你打什麼岔子啊?”
路修睿挑了挑眉,淡淡的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感情你自己餓著吧,今晚宵夜你彆吃了!”
康岩趕緊趁機說道。
梁墨染嗬嗬的笑,感情康岩姐老懷了,原來是想以自己的悲慘童年打動和擾亂大叔啊!可惜她錯了,自己要是在大叔心裡有一席之地的話,那感情好了!
“姐姐,咱不耍詐,叫他贏好了!”梁墨染很是大度的甩甩手,眼睛慧黠地一眨,大聲道:“哥哥去打球吧,早點打完球回家看星星去。”
路修睿的眼神倏地一緊,玩味的勾起了一個笑容,結果,球還是跑偏了,失去了水準。
“我說這是怎麼了啊?”賀辰很是不解。“看啥星星呢?這都汙染的啥都看不見了,想看醒醒去通縣吧!”
梁墨染的臉紅紅的,沒說話,路修睿不動聲色。
康岩白了自己老公一眼:“你懂什麼是浪漫嗎?星光之中,沐浴著星光的浪漫,你懂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