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去忘記
“睡吧,我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曹澤銘柔聲跟喬以陌和寶寶說了句。
“嗯!”喬以陌點點頭。
他摸了摸禪兒的臉,囑咐了一句:“不要碰了泡泡哦,碰了會很疼的!”
“知道了,謝謝叔叔!”
直到一個小時後,喬以陌離開臥房,把寶寶的手放好,不要她碰了水泡,看到她睡著的樣子,天真無邪,她歎了口氣,這才退了出來。
內心有點焦灼,有點憂慮,喬以陌站在書房門外。良久,敲了敲門,裡麵沒有聲音,但是很快,門就打
開了,曹澤銘站在門口。視線深幽地鎖住她的眉眼,卻不說話。
喬以陌其實很害怕這樣的深夜,害怕被他這樣看著,她知道結婚後要儘義務,但是,他並沒有強求,這,恰恰是她愧疚的地方。但是,暫時她做不到。她知道他的大度底線都會有個度,她也要自覺,夫妻間相處之道她尚且需要學習,這個過程或許很漫長。但是,眼下一步,她必須麵對。
有點不知所措,她仿佛遲疑了一下,才道:“我想跟你談談!”
見他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看,似乎臉色有點陰鬱,她又將目光稍微的移開。“是不是打擾你了?要不我再等等,你先處理公事吧!”
她想要後退,卻被他一把拉住,他似乎有點惱怒,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忙的差不多了,我隻是有
點生氣!”
喬以陌不禁愣了下,以為是因為禪兒的事,其實,她也是想說禪兒的事。這事他生氣真的很正常,不生氣就太不正常了。
他已經把她拉進了書房,然後把她放在書房一側的藤編椅上,他自己走到書桌後,坐下來,從桌上撈過煙盒和打火機,不急著點燃,這才終於抬起有點沉鬱的眼睛,看向喬以陌。
他的神情和態度的確是帶著不悅,放佛她真的錯了,而喬以陌也知道把禪兒帶來,太不顧及他的感受。
她有點心虛,卻又記住他的話,不要“對不起”。
所以,她隻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陌陌,在家裡,不需要敲門,你我之間以後是夫
妻了,我知道角色轉換你不適應,但是敲門這種禮貌是彆人的,你我之間不需要。如果你要我敲門,我可以做到,但是我希望你進我在的每一間房都不敲門,我在書房處理任何事都不隱瞞你,我對你沒有隱私,就是這樣,這就是我想要的婚姻,坦誠相待。所以,你敲門,我很生氣!有隱私,是因為有私心,有鬼,沒有鬼的人,不需要這樣遮遮掩掩。”
喬以陌啞然,原來是這件事。不得不說,曹澤銘是真的太了解她了,了解到骨子裡,她最怕的是欺騙,最不喜歡的是被玩弄,如果這是一場注定淪陷的局,那麼,曹澤銘最後真的會贏得徹底!而她,卻早已分不清是棋局,還是美夢。她覺得,不是局,是真實的存在。倘若是局,那麼也是她欠了他的,讓他這樣用心。
打火機發出“叮”地一聲脆響,小小的火光在那張有點微沉的唇邊跳躍閃動,它的主人吸了兩口煙,才又道:“你想跟我談什麼?”
喬以陌怔了怔,坦言道:“我想說對不起,想說謝謝,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五個字!”
她看到她一說這個的時候,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明顯的十分不喜歡。
其實他們之間,從那種複雜的關係到了陌路,再到今天,或許不是夫妻,不是戀人,卻演變成了交心的朋友,這些,她真的是有點始料未及。
“我抗拒不了這個孩子,無法看到她哭,她一哭我就挺難受的。這跟顧風離沒有關係,我就是喜歡寶寶,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在混亂的讓我覺得很棘手。而且,我也知道強加給你這個太不對了,太不公平,但是,我想要你的包容,不是一時的,是長久的,我指的是禪兒這件事!”
曹澤銘食指和中指夾著煙,深深地抽了一口,一直
沒說話。
喬以陌站了起來,走過去,從他手裡拿過香煙,直接熄滅在煙灰缸裡,她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也不喜歡你抽煙,胃不好,不要抽了。”
曹澤銘一怔。
喬以陌抿唇沉默了良久,站在他身邊,輕聲道:“我從決定嫁給你的時候就想要努力跟你一輩子過日子,所以,我要對你的健康負責。”
他沒動,手指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被她抽走煙的姿勢,他的麵容是沉靜的,帶了一絲絲慵懶,同時那雙眼睛裡,又仿佛有著不可預測的張力,讓他此刻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而那雙修長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十分的完美,微微地抬頭,看著她的眼睛。
喬以陌突然有些後悔,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她轉身要走。
他卻蹭的站起來,一個箭步擋住她,將她至於他自己跟辦公桌之間。他聲音沙啞地說:“陌陌,你以前不怕我,現在怎麼怕我了呢?好,我不抽!”
她一怔,被這樣近距離的氣息包裹,有點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他修長的身影就在眼前,圈她在這裡,形成一方空間,她仿佛有種錯覺,自己似乎被某種力量緊逼,幾乎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無法開口,隻能這樣僵硬的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比她高出了太多,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垂著視線看她,“可是陌陌,你的要求很過分,你知道嗎?”
她恍然,而後點頭。
“小丫頭很可愛,單純講,這麼敏感的小東西不隻是你抗拒不了,我也抗拒不了。但是,有個前提,那是顧風離的女兒。你想要我包容我很高興和榮幸,可是,我不是神。陌陌,我隻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男人而已!這個要求,過分了。而且我沒有信心能夠做好,或許過了不多久,我會煩,會難受,會覺得你欺負我。”
他的聲音十分輕柔,微微地皺著眉,似乎很糾結的樣子,她抬起眼睛,看著他的眼睛,隻覺得那雙眸子裡承載了太多的墨黑,儘頭是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