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估自己
曹澤銘緊緊地擁住她,聲音沙啞地道:“對不起,陌陌,我說過不會逼你的,卻總是逼你!”
她知道,自己在他這裡索取了太多,回報的太少。
或許,跟顧風離的這一段感情,她一直以為自己索要的不多,就是顧風離的真心的愛。可是,真心這種東西,真的有時候很難的,對於一個把所有愛情都給予過世妻子的男人來說,他沒有錯。至於他跟張婷之間到底怎樣,喬以陌突然覺得,張婷懷著的孩子,必然不是顧風離的了!顧風離心心念念的人是車希言,一直一直都是車希言。又怎麼會跟張婷生了孩子呢?
她選擇早早的結婚,了卻那段並不成熟,存在太多晦澀的過去,重新開始,她是下了決心的。一切的一
切都重新開始了。
她望向曹澤銘,需要他的支持。
曹澤銘也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情,側頭來看她,他眼中清清楚楚的閃耀著明明白白的糾結和窘迫,甚至還有壓抑的痛苦。
她知道,其實很多方麵,曹澤銘跟自己一樣,事情到了真正不得不麵對的時候,就不會逃避,不會當它不存在,也沒有辦法逃避和欺騙自己。
他需要的是她的解釋,知道他在自己這裡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對自己的不確定感太強烈了。所以,她必須告訴他那個秘密,因為,她最討厭的欺騙,隱瞞,絕對不會再給予他。她做到了,至於彆人怎樣,那都是她不能決定的了!
他說了不會逼她,但是卻是忍不住還是會嫉妒。剛才那樣的情況,是個男人都會嫉妒在意的,而他即使壓抑的渾身顫抖,卻還是克製自己,不要發怒。
他對她的理解包容其實也有限度,她不能一直踐踏他自尊的底線,尤其是他身為男人的自尊的底線。
她也不能動搖他對自己堅定不移一直包容的信念。
她也不能仗著他愛自己就為所欲為,就一直予給予取。
她知道她的坦白帶給他很多的羞辱感,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他有憤怒也實屬正常,更何況他一直是個高傲的人,為了她卑若塵埃,她又怎麼會看不到?
她不是木頭,沒有感情。她是個人,人情冷暖,都是知道的。
黑暗裡,對視了良久,喬以陌心中百轉千回,終於輕聲道:“倘若你一直不逼我,那樣才是真的讓我覺得不真實。你的理智對於我已經忍到極限了吧?我是個人,有著很敏感的感受,你的心情,我也能感同身受。倘若一直包容我,也會縱容我太多。其實我知道你縱容我,不代表我自己可以縱容我自己。做人,要自律,我懂這個道理。你一直以來的包容,讓我很溫暖,也是我終究放不下你的原因。”
顧風離愛她不夠深,她或許愛顧風離也一樣不夠深,隻是,隱晦在人性身後的東西太多太多,一些事,追究起來,早已經沒有了意義。
曹澤銘輕輕地一笑,很是安慰,雙手握住她的肩,她的身子最近更加的單薄,單薄得令人心生疼惜,低頭在她耳邊柔聲喚道:“陌陌,謝謝你告訴我如此重要的秘密!”
喬以陌一怔,抬頭看他,黑暗裡,他的眼睛更加的深邃,一張俊臉上麵有著太多的情緒。有糾結,有感動,有釋懷。
“澤銘,我…”她話才出口,他的手指已經輕輕地點住她的唇,他側頭,湊了過來,笑的無比的溫柔,緊緊地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道:“陌陌,你已經知道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跟我夫妻榮辱與共,我很幸福。雖然我覺得這是你的責任和義務。雖然我說過我們之間不需要謝謝,對不起之類的客套話,但是我是真的感謝你。我知道你還需要時間,我也看出了你的努力,你需要一個調試的過程,這個過程我倘若不能理解,你給我的太快,也說明你對我的感情不夠。所以,換個角度看問題,會得到不同的答案。”
喬以陌再度一怔,他真是了解她,知道她需要個過程,儘管這個過程她自己也不知道多久,但是她覺得
不會很久的,因為,內心的天枰真的因為他的寬容而傾斜了。人可以欺人,無法自欺。
“陌陌,我今天看到他很嫉妒很生氣,但是現在,我釋懷了。”他笑了笑,唇邊一抹淡笑:“或許你問我為什麼,曹澤銘不該是這樣的人。”
喬以陌搖頭,“我沒有疑問,我現在覺得一切都很正常,就像之前的我,死也不想嫁給你,但是最後我嫁了。人,不到那一刻,永遠不會知道那一刻的感受,那一刻的決定,所以,也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一直堅持的,到最後,也許恰恰是最容易妥協的。”
他低下頭去,湊近她,問:“現在,後悔跟我嗎?”
喬以陌搖頭。“不後悔!”
曹澤銘一時情動,低下頭去,吻了她的唇。
再度沒有拒絕,雖然身體微微的僵硬,但是,喬以陌沒有拒絕。她知道,倘若沒有決心,沒有行動,幸福離她自己真的就太遠了。
閉傷眼睛,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主動讓曹澤銘備受鼓勵,她的僵硬讓他心酸無比,卻又不忍責怪。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選擇了,那些芥蒂,都要自己去一一釋懷。所有自己以往自以為是的決策都要為之付出代價,所以,差一點失去陌陌,就是他的代價。
而與一生相比,他寧願選擇忽略掉那些,為了喜歡的女人,做一回兒聖人,但事實,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聖人,會在意,會嫉妒,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虐,隻是,之後,會更想要她。
唇舌相抵,她主動攀著她的脖頸,與他熱烈的擁吻。他的情動比她更甚,車後,一輛車子駛來,明亮的車燈照耀著車子內,而車廂裡相擁著激吻的兩個人此時都閉著眼睛,誰也沒有看到。
車子滑過Q7的車身邊,那輛X6裡,一張俊臉,眉頭皺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露,最後,車子利箭一般滑出,急速離去。
一直開了很久,X6停下來,靠在路邊,顧風離頭靠在椅背上,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