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難平
“你是不是想把這件事怨到我姑媽身上?我告訴你,不是!所以我才這麼生氣!”他在廠裡,林銳打電話說陌陌跟顧風離在飯店裡幽會,他才敢去的!林銳是他兄弟,可以不信任姑媽,卻不願意不信任林銳。
喬以陌一下無言,閉了閉眼,輕聲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這被你認定是跟顧風離在一起,那我也真的無話可說!”
說什麼都是錯,倒不如不解釋了。
被人算計,被一個處心積慮要算計你的人算計,你有再多的防範,再多的理由,又有什麼意義呢?林銳告訴他的,他已經不相信她了,她說什麼有意義嗎?
微微地垂下頭去,精致的五官上蒼白一片,隻有疲
憊和無奈,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哀。那長而卷的睫毛微顫,在臉頰上映下一排陰影,微微地顫動著,說不出的嬌柔。
“我隻是不喜歡你跟他什麼事都攪在一起!”曹澤銘不想發火,可是麵對她的時候,那雙深沉的眸子充斥著黑暗,還有裡麵盛滿了不可置信的心痛。“陌陌,你對他的維護,多過了我,難道不是嗎?”
喬以陌聽到這句話,眼中不禁浮現出一抹濃重的憂思,她跟這兩個男人的糾纏,如今看來,都是遲雲的陰謀,她用了極大的耐心來布了一場局,而她不過是遲雲棋局中的一個棋子,是她娛樂報複的極具諷刺的犧牲品而已!而她自己,居然無力抗爭,無法抗爭,因為她還有擔憂,有思慮,怕被威脅,所以,注定了她不會贏。
遲雲已經說了,不要她好過,那麼即使離開曹澤銘,也不知道下一步,遲雲又會讓自己如何不好過!
隻是,如今曹澤銘這個狀態,讓她不知道如何麵對,隻能在無奈和悲哀中妥協,輕聲道:“澤銘,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解釋了,或許,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天使!”
“那你是他的天使了?”曹澤銘強忍著胸口的陣陣刺痛,尊貴得如王者般的俊臉上寫滿了痛苦,他一次次的退讓,換來的還是她的不愛嗎?
“澤銘啊,他的天使是希言,車希言,怎麼會是我?你太高估我了!”她自嘲地笑著。“隻是,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呢?”
“既然你知道他的天使是車希言,又何必管他的事!”
“我情不自禁行不行?我賤行不行?”她強逼自己說出絕情的話語,儘量不去觸碰他如利劍一般的眸光
。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這句話收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你早已認定了,你覺得我忘不掉,好吧,我情不自禁了,我對他舊情難忘了,你滿意了嗎?”她殘忍的轉過頭去,把視線轉向窗外,冰冷的言語將他最後一絲希望擊潰。
“你關心他勝過我,不是嗎?”他痛苦地嘶吼吼著,眼中迸發出一種強烈的憤怒和不甘還有委屈。
而這一刻,她的心也痛得像撕裂了一樣鮮血淋淋。
慢慢地沉了下去,直到跌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原來人的心失衡是如此的難以控製,連理智都可以失去。
車裡沉悶的空氣十分的壓抑,連呼吸都感到困難,她閉了閉眼,反問他:“我承認不行,不承認不行,你要我怎樣呢?或者你告訴我,我該怎樣呢?”
“你——”他一下詞窮,說不出話來。
“澤銘,在我心裡,你是睿智聰明的,林銳怎麼知道的這件事,你難道不好奇嗎?我可以理解你是被一時的氣憤衝昏了頭腦!”她低啞柔魅的聲音回蕩在車裡,那樣的涼薄,似乎疲憊到了極致。“其實累的何止是你,我也一樣!我們這場婚姻,最後能省下什麼,澤銘,你想過沒有?”
曹澤銘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瞅著她白皙的臉,沒有血色抿緊的唇,良久後才開口:“我氣的不是林銳告訴我,我氣的是你對他的維護!”
“真的是那樣嗎?”喬以陌低聲地反問,揮不去心口的淒涼:“你從來都知道我跟他的一切,做不到可
以不用裝大度的!你還有什麼心裡過不去的,儘管說吧!”
她原本以為嫁給他,可以讓時間衝淡一切,他們可以平靜地在一起,安靜的享受生活,而當這一切都是遲雲的陰謀時,她竟然無法扭轉,而曹澤銘的患得患失,讓她沒有了信心和力量。
錯的都是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該嫁給他!
可是,她是真心想要跟他過日子的啊!
她是偶爾想起顧風離會覺得心痛,痛得在很深很深的靈魂底下,或許不至於致命,隻是很受傷。
午夜夢回的時候,輾轉反側,心裡的傷口,還在那裡,想起來,一拉扯,就輕輕的疼,疼的很多時候不過是自己的過往,無力扭轉且悲涼的青春時光。
喬以陌微歎了口氣,心口忽然沒來由地一陣抽痛,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自己能夠忘卻一切,當個傻子,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去想,那樣或許就沒有絲毫的煩惱了!
“縱然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不是嗎?”曹澤銘強抑著聲音的發顫,強力平靜地說道:“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你離我而去!”
“我知道。”她低語:“意難平的何止我啊?”
“你知道!?”他的眉宇間儘是痛苦的神色,雙手用力的扣住方向盤,越扣越緊,越扣越緊,直至關節泛白,“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那都意味著什麼?我有多怕失去!”
“我也怕失去!”她又何嘗不是呢?
“嗬嗬…”曹澤銘低頭著,笑了一聲,滿臉苦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