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膜
“之後的事情你基本也知道了。我們認識,從一開始,我們的相親是巧合,其實就算沒有巧合,我和你也會用彆的方式來認識的,沒有想到趙琳會介紹對象給我,而我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就一口答應了!”
“再然後你跟我哥吵架,你那樣的傷心都是做戲!”顧風離截斷她的話,“找我幫忙都是彆有用心,你們的目的就是拆散我跟喬以陌,讓我也不幸福,這就是她的意思和目的,而你是幫凶。我自己腦殘,被你們這樣耍弄,最後還要為你的孩子上戶口,我哥到了彌留之際為你考慮了一切,你卻還是那樣對待他,你是不是知道他得了癌症?”
張婷聽到顧風離這麼說,她的眼中盛滿了許多複雜的思緒,有著愧疚、有著難過,輕輕地搖了搖頭:“傷心不是做戲,我不知道他得了癌症,倘若知道,我
也不會那樣!我錯了太多——”
顧風離忽然打斷他,口吻裡聽不出情緒:“你覺得你的話還可以信嗎?懺悔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張婷沒有辯駁,隻是看著顧風離,看到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眉睫低順,水光瀲灩的眼,給人一種攻擊性極強的犀利感。那雙眸子裡承載了太多的懊惱,張婷知道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一個會後悔會傷神的平凡男子讓人看起來很唏噓不已,尤其這張臉那樣像她這一生唯一愛過的男人。她的視線透過顧風離,恍惚中依稀看到了另外的那個人,可惜那個人再也不再了!
而顧風離在繚繞煙幕後露出寒星似的眼,聲音沙啞而犀利:“這一次又蘊藏了怎樣的陰謀?”
張婷一怔,輕輕地搖搖頭,呼出一口氣。“我知道
你不信我的話了,但是這一次真的是我自作主張告訴你的!”
“張婷!”顧風離忽然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淡淡的聲音,卻喊著濃濃的警告。從現在開始,他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他要靠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判斷來保護他的愛人。
張婷並沒有被他警告的聲音嚇到,她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是望著顧風離,輕聲說道:“你不信我也沒有關係,說真的,我也不覺得以你的條件可以和她抗衡,她太有錢了,而你那點權力真的不足以跟她抗衡,我更是如此,我們家也是如此!所以我隻能做彆人手裡的棋子,至於你也無形中也做了彆人手裡的棋子。她恨你們家已經入骨了,恨你們顧家的每一個男人,她要你們有生之年永遠不會幸福!她也恨喬以陌,因為喬以陌什麼都沒有做就輕易擁有了曹澤銘的全部心意。她就是想要喬以陌和你身敗名裂,讓顧家身敗名裂!就算你跟喬以陌結婚了,你們抵禦住了一
切的磨難,但是最終,她也會用手段來拆散你們的!而這一局,你們都輸了。喬以陌跟了你,再跟曹澤銘,卻還是落得被整的下場,現在就算你們不想在一起,她也會整的你們兩個重新在一起,而最後,讓你,讓喬以陌身敗名裂,從此無法做人!殺人永遠不是最高的水平,相信你也知道誅心才是最高境界,這就是她想要的!”
顧風離拳頭再度握緊,手裡未抽完的煙帶著火頭也被攥緊在了手心裡。火頭灼傷了手心,火辣辣的疼襲來,卻好似沒有感覺一般。外傷再痛,也不及內心十萬分之一的痛。
張婷看他如此,平靜地開口:“自殘自己是最沒有用的!顧風離,我千錯萬錯都無法彌補什麼,我今天告訴你這些,一是希望減輕我的罪孽,也讓你有思想準備。她不是那樣簡單的人,我不知道我告訴了你這些,她知道後會怎樣對付我,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我告訴你的時候心裡輕鬆了,我終於不背負這個良心
債了。無論你信不信,這一刻,我都想真心幫幫你,因為這個世界上,你曾經真心的幫助了我!還有,我們去離婚吧,孩子的戶口,我的人生都不是你的責任,其實,也不是寧川的責任。這些都是我自己的責任!但想要幫你是真的,我也想試試以卵擊石最後的後果!”
顧風離冷冷一笑:“婚自然會離,我也沒有必要再幫你了。隻是你這種人不能讓人相信!”
他陰冷著臉,用手輕輕地推了輪椅,調轉方向,轉身離去。
張婷在後麵喊:“顧風離,你要找到她的弱點,知道弱點才能取勝!”
顧風離雖然沒有理會她,但是這句話還是聽了進去。他自己控製著輪椅往前走,一直走到停車處,蕭寒已經等在車裡,看到他回來立刻下車把他弄上車。
“現在我們去哪裡?”蕭寒問顧風離。
顧風離的臉色一直很沉,抬起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同學,問了一句:“有沒有那種人,用很多年,去謀劃一件事,比如報仇!”
蕭寒一愣,繼而點點頭:“中國不是有句老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
顧風離不說話了。
蕭寒又說:“這幾年辦理過的案子,也有連環殺人案,有人在十五年裡殺了兩個人,而這兩個被害者是兄妹。罪犯要這一家絕種,再也生不出孩子!手段慘烈,內心強大,知道一招斃命,卻讓生者永遠痛苦!最讓人唏噓的是,他殺的兩個孩子,是他昔日相親對象的兒女!因愛生恨,這種仇最恐怖!”
“牛小寶現在在哪裡?”顧風離沒有接話,問了句彆的。
“曹澤銘讓人帶走了!”蕭寒道:“估計這會兒曹澤銘應該親自去審問了吧!如果你想要把人弄過來的話,我建議不要著急!”
顧風離一怔,側頭看蕭寒,“不著急?”
蕭寒神秘叵測地一笑:“等到她吃點苦頭的時候,我們再出手!弄到派出所也沒本法抽那女人,我又不是雲海當地的警察,也隻能拜托同行,不能乾涉人家的工作!所以,這個時候就讓曹澤銘動動手吧,不教訓一下實在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