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那樣子,她能說什麼?這個男人,在殺伐決斷的時候毫無猶豫,卻掙脫不了親情的枷鎖,可是,他本就是重情的啊!誰能把自己的母親送上法庭呢?
曹澤銘,不要怕,我會陪著迷惘痛苦的你!
一天,兩天,如此這樣過去了!
這件事一直壓著,喬以陌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每每想要去警局的時候,都會看到曹澤銘那痛苦茫然的樣子,於是擱淺。
如此,度過了一周。
喬以陌終於還是壓製不住了。
一天吃過晚飯的時候,她坐下來表情嚴肅地跟他說:“澤銘,我要報警!你下不去手,我來做!”
曹澤銘聽到這話,立刻就火了。“你是不是非要置她於死地?”
“我沒有想要她死,我隻想要法律給予她公正的懲罰!”
“那麼宋易安呢?”曹澤銘反問:“宋易安能寬容,遲雲就不能?陌陌,她是我媽啊!”
“宋易安還有良知,遲雲沒有!”喬以陌也很激動。
這一場爭吵,終於爆-發。
“可是她是我媽!”
“可是澤銘,你有想過死去的車希言嗎?你有想過顧風離嗎?你有想過禪兒嗎?車希言出車禍的時候,禪兒嗷嗷待哺,她還是個在繈褓裡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我真的不懂,她怎麼就下得去手?我對希言沒有感情,我跟她雖然一母同胞,卻素昧平生,可是禪兒喊我媽媽的時候,我真的很心疼!好,拋卻禪兒不說,你不覺得放她離開是放虎歸山嗎?我有不好的預感,我總覺的她不會真心悔過,所以我害怕,我怕我們大家以後再受到傷害!”
“她都走了,出國了,不會再回來了!”他喊,這一次,情緒很激動。
“可是她萬一再回來呢?她怎麼會甘心這麼多人算計了她?澤銘,萬一她跑回來了怎麼辦?”
曹澤銘怎麼都沒有想到,喬以陌會一語成讖。
但是那個時候,他很激動,他的心在拉扯,他做不到鐵麵無私。
喬以陌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曹澤銘突然平靜下來,他抬起清黑的眼眸,淡淡掃一眼喬以陌,眼神裡不再有情緒,甚至有點冷。“你如今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呢?”
“我想報警,追究她的責任。”喬以陌的聲音也很平靜。
曹澤銘不動,眼神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你在為顧風離心疼!”他說。
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許吧!”
她沒有否認。
隻是,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澤銘!我差一點死在她的手裡!砸我頭的人被判了,張婷的父親因為工作被判了,牛小寶
的父親也因為工作被判了,所有人都為自己的過錯負責了!她卻逍遙法外,而你,是推動這一切的人!澤銘,我知道你心裡的煎熬,知道你的難受,卻無法這樣裝作不知道遲雲害死了希言!”
他的表情很淡,而此刻,那雙黝黑的眼睛,幽深而平靜,掩去了所有的情緒,在爭吵完之後,不再有波動。隻是專注的望著喬以陌。
“你想要弄死她,不就是想要離開我嗎?”他忽然聲音沉了下去。“好,我成全你!你不用弄死她,你走,現在就走!立刻滾!”
他說完,就往書房走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了門。
喬以陌愣在沙發上,沒有怨怪,沒有過多的情緒。
她回了臥房,然後提筆寫了一個紙條。
澤銘。我不會離開你,我回雲海辭職。我們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吧,我知道要你這樣做真的很為難你,可是,每天看著良心難安的你,我很心痛!在你決定之前,我不會告訴警察和顧風離
!
她沒有當晚賭氣離開,而是第二天一早坐了最早的班車離去。
當曹澤銘聽到關門聲響起的時候,他跑出書房,竟發現她留的紙條,他再也控製不住一夜懊悔對她發火的心,一把毀掉床頭櫥上的台燈,最後卻又懊惱地把自己摔在床上,頭深深地埋進了枕頭裡,那上麵都是她的味道。
後來,他沒有追出去,隻是打電話給了林銳。“林銳,陌陌回去了,我們吵架了,幫我照顧著點她!”
“吵架了?”林銳有點意外:“你們這是怎麼了啊?不是很好嗎?”
曹澤銘不願意說。
“澤銘,吵架的時候想著點對方的好,就迎刃而解了!”林銳好心的提醒,又安慰:“放心吧,我照顧好!”
回到雲海,喬以陌先回了她跟曹澤銘的家,福海的房子,她退了,委托易欣去辦理的。
回來後,打掃了衛生,她連夜寫了辭職信。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環保局。
王亞樵看到她很訝異,也很開心。“小喬,老久沒見你了,你好了真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