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矯情
顧風離側頭一看她,立刻怔住,然後望著她紅腫的眼睛,輕聲問道:“又想他了?”
這個“他”喬以陌知道是指澤銘!
她沒說話。
他了解地笑笑,然後把她擁在懷中,輕聲道:“以後一起懷念他們吧,彆自己偷偷哭,哭壞了眼睛!”
她想說,不是的!
她是懷念曹澤銘,但是這眼淚,不是因為澤銘而流,是為了那個墓碑,為了他了解的哀痛,他給的不隻是一塊墓碑,是對於他們之間曾經那個孩子的認可,儘管那個孩子來的時候是源於一場交易。
她隻是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膛上。
察覺到喬以陌的異樣,顧風離有點擔心,柔聲問:“怎麼了?”
“我…”想要說什麼,可是還沒說,就哽咽了聲音,她隻能無聲地緊緊地抱住顧風離的身體,淚水從眼眶中流淌出來。濡濕了他胸膛的襯衣。
被那炙熱的眼淚燙的心疼,他抱著她顫抖的身體,眼底都是了解:“不用對我愧疚,我不覺得不公平,想他也沒有關係!”
如今,他是如此卑微,曾經驕傲的他,現在幾乎低到了塵埃裡。
她的淚水越來越多,呼吸急促著,雙手緊緊的揪著他記衣服,終於哭著說:“不是的,我隻是想到了惜陌,想到了我們的惜陌!”
他身體一僵,然後用力地收緊,無聲地述說這一刻綿長而悲哀的痛苦。
“我喜歡那個名字,謝謝你,風離!”
“傻丫頭!”他顫抖的手輕輕地捧起她的臉頰,那淚水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顫抖的手,他以為她在想念曹澤銘,原來不是!
“傻的一直是你!”是他非她不可,是他一直等待,讓打定主意此生不再嫁的她,再也無法看他一個人這樣等下去,與他再邁出這一步。有多難,有多痛,沒有人知道。
他薄唇微張,顫抖了幾下,目光複雜,看了她半響,才緩慢問出聲,那聲音中有無儘的疼惜以及無儘的懊惱和自責,“你今天去看了?”
她輕輕點頭,目中淚光盈動,聲音有些哽咽,“是的,看到了!”
“我知道這樣做不能彌補什麼,但是,這是我,那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的淚水一串一串滾落下來。
他抬手棒住她消瘦的臉龐,滾燙的淚水擦過他手上的肌膚,灼傷了酸澀的心。
“陌陌…”他所有的心疼和感激還有愧疚,都在這一聲輕喚裡。
想說謝謝,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他感激她最後還能包容他理解他嫁給他,這就夠了!
“不要這麼看著我,也不要感激,以後,所有的幸或者不幸,我們都會一起承擔。”她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的眉眼,語氣溫柔而真摯。
他們相擁著,目光交纏,最後哭著哭著笑了。
“去洗澡!”她平複了心情,催促他。
“哦!”他點點頭。
“喝了醒酒湯再去洗吧!”她說。
“我沒喝醉!”
“喝了會舒服點的!”她去端了過來,不涼不熱,剛剛好的溫度。
之後,他喝完,去洗澡。
她回到臥室,在衣櫥前,然後心思略有點忐忑地站在那裡,思慮了良久,終於拿出裡麵最單薄的一件睡衣,那是大姑子姐顧藍送給她的結婚禮物。說是讓她新婚夜穿給顧風離的,可是,他們一直沒有圓房,所以她也不曾穿過。
如今,她拿了出來,無聲地換上。
顧風離還在洗澡。
她在臥室裡穿了這件單薄的睡衣感覺有點冷,時值深秋,她等了又等,洗完澡的顧風離沒有進臥室,而是去了書
房,他如今一直住在書房。他進書房換了衣服,回來在大臥室門口沒有進來,喊了一聲:“陌陌,早點睡吧,我看個文件也睡!晚安!”
他就在這樣連門都沒有進?
她穿的睡衣給誰看呢?
思及此,她立刻去壁櫥裡拿了一件長袍睡衣套上,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顧風離剛返回書房,沒有看到她。
他沒關房門,就在書桌前坐下來,打開電腦,似乎遊覽著什麼。
她心裡有點揪緊的疼,他這些年,做的很辛苦吧,眉梢眼角間都是疲憊,每次見他,都是那樣,他也的確成熟了很多,沉澱下來的性格越發成熟。
她走到門口,倚在門邊,忽然發現,他是孤獨的!
顧風離渾身上下散發的孤寂感讓她心酸。